第39部分(第2/4 頁)
空低頭咬上口烙餅。這兩天一夜,保林和全團戰士們全靠陣地上的冰雪解渴,他看了看不遠處的雪地,敵人攻守間隙仍然不斷地放冷槍,離的這麼近,敵人封鎖住了通往山澗的道路,沒辦法出掩體去抓幾把雪解渴,保林肚子餓的咕咕叫,嘴裡的幹烙餅隨著舌頭打卷,就不肯往喉嚨裡去。
嘴乾的一點唾沫沒有,縮了縮脖子把雙手也袖到披在身上的那床薄被子裡頭,他想起自家院子裡那口井來,白漿井水打上來倒進黑瓦罐放在烀地瓜的鍋裡蒸出來的熱水又甜又潤嗓子,每天傍晚從地裡收工回來坐到熱炕上,保林手裡捧一碗媳婦玉風端上來的熱水,從土炕和灶間相隔的那道牆上的燈窩裡看著玉風掀開鍋蓋,他喜歡端詳玉風在鍋灶前熱騰騰的氣霧裡一邊利落地從鍋裡往外拾燙手的地瓜一邊呵著氣的樣子,每回玉風一手端飯一手撩開門簾進炕間,那被熱氣呵的紅撲撲的臉上都帶著笑摸樣,圓潤的臉上一笑倆酒窩,那雙水汪汪的眼睛咋看咋俊俏。
一陣西北風刀子似的從保林的臉上吹過,抽得他額頭和臉龐上一陣劇烈的疼痛,保林凍醒了神思緒回到了眼前的陣地。十四團奉命奪回被鬼子和大量的偽軍蠶食式地一點一點的攻佔了的昆俞山根據地,近千名敵人被十四團包圍了兩天一夜,十四團仗著地勢熟,還有站前動員會上基本是當地子弟兵的戰士們群情激動的嗷嗷叫,喊著要儘快收回被鬼子和漢奸佔據的家鄉,兩天一夜分三路從山下攻到山半腰把敵人圍在了靠近山頂的地方,敵退我進幾次拉鋸式的攻守,十四團始終沒能攻上山頂全殲敵人,這場戰鬥打得真是艱難。
保林的四營在全團陣地的最前沿,敵人戰壕裡時隱時現的身影和他們時不時發出的叫罵聲都聽的很清楚,一個膠東口音的聲音邊咳嗽邊罵道:“水沒有一口飯也斷了頓,老天還刮刀條子風,這罪真他媽不是人遭的。援軍咋還沒到,再這麼凍半天他媽的老子餓不死也凍僵了!”緊接著同樣是膠東口音:“喊也白喊,盼援兵?操!皇軍兵力大部分南下去了,沒人顧得支援這破山溝戰場,你看八路這架勢,生生是想連凍帶餓地困死咱們,我看這回咱弟兄命難保。”接著傳來當官口氣的一聲呵斥,對面沒了聲音。
保林身邊的一連長喜子蹲著跺了跺凍得麻木了的腳低聲說:“營長,聽他們罵著又凍又餓不是人遭的,看樣子是斷了給養。保林咧開凍木了的嘴笑了:“咱團分三路圍了他們兩天斷了他們的後路,團長說鬼子的主要兵力南下去了,大概顧不上派飛機增援給養,咱的後援兵力和支前的鄉親傍晌就到,單等他們一來就開始發起總攻,小鬼子等著上西天吧,甭惦記回東洋了,二鬼子們要是識時務早點投降還能留條命!”已經是一連戰士的燈窩擦著不離身的剃頭刀對喜子說:“連長哥,總攻一開始俺就衝過去,到時候別忘了看俺拿剃頭刀切鬼子脖頸的手藝。”喜子一拍燈窩的脖子:“有你小子殺小日本過癮的時候!”說話間一顆炮彈呼嘯著落在陣地不遠處,敵人又開始了炮擊。
隱蔽的指揮所裡,團長吉順抖落了炮彈震落到肩膀上的泥土,拿起望遠鏡向山半腰的陣地望去,天寒地凍,戰士們身穿單衣,雖然每人有床薄被,可在這北風淒厲的大山裡頂不了事兒,各營由於戰鬥傷亡和凍傷大量減員,因此總攻時間定在地方武裝文海抗日大隊和支前的民工到來後的晌午。
山頂敵人陣地上不斷飛過來彈雨,西側保林的四營和東側的三營陣地附近不時的升騰起一團團的火柱,滾滾的黑煙順著風勢噴向天空,猛烈的火力拖著長長的亮光掠過大山的石崖和莊稼地,埋在雪下的麥苗隨著被炮彈掀起的泥土拋到半空又散落下來,地堰上和麥田裡彈坑密佈,乾枯的茅草被濃烈的火焰吞噬著搖墜著化成火星鋪落成一道道扭曲的、黑色的灰燼又被再一次落下的炮彈帶到空中飛著旋著。
吉順看看四營和三營的陣地又走到指揮所另一個觀察口看看已經升到半空的太陽,他皺了皺眉頭剛要對身邊的副團長說什麼,通訊員金鎖掀開指揮所那扇用樹枝編成的門喊道:“團長!文海抗日大隊上來了!”緊接著,文海抗日大隊的隊長和政委進了門,吉順眼睛一亮迎上前去:“就等你們來了!”
抗日大隊的人馬很快就分成兩路分別進了四營和三營的陣地。總攻衝鋒就要開始了,指揮所一聲令下,十四團所有的迫擊炮和機槍照準敵人陣地鋪天蓋地地潑過去,槍炮聲一停,在激昂的衝鋒號聲中,十四團和抗日大隊的戰士們跳出掩體殺聲震天地向山頂發起衝鋒,沒衝出多遠,只見山頂敵人陣地的迫擊炮和機槍無數飛彈象漫天飛蝗一樣鋪天蓋地掃過來,衝鋒中彈的戰士們象放倒的莊稼一樣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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