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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守猶豫了一會兒,終於問:“南方,他怎麼樣?”
“他父親不是住院了嗎?我昨天去醫院,還碰到他了。我看他最近也夠嗆了,人也瘦了。”
守守很意外,半響改不過口來,最後問:“紀伯伯怎麼了?”
“就是高血壓,住了有還幾天了。”
“外面人怎麼說?”
“你管外面那些閒言碎語做什麼?別胡思亂想。”江西說,“你自己還在床上躺著呢,好好休息,長寧的事你就放心吧,我替你去打聽。”
江西辦事很有效率,託人幫忙輾轉打聽。過了兩天,又專門來家裡看望守守。守守見著她高興極了,江西帶著一束鮮花來,還有自家阿姨做的淮揚細點,開啟紙盒只覺得甜香四溢。守守頓時呀了一聲,說:“核桃酥!”“
江西笑著說:“饞了吧?我估計你吃藥,正饞著呢。”
“天天喝中藥,苦的要命。還不許吃這個,不許吃那個,要忌嘴。”
江西嘆了嘆口氣:“你也是太大意了。”
守守不語,江西很快就轉移話題:“我還帶了千層糕來,我們家阿姨蒸的千層糕可好吃了。”
入口即化,鮮香軟糯,兩個人吃著點心,像回到了學生時代,躲在閣樓裡吃下午茶,相親相愛,無話不談。
江西告訴守守:“你彆著急,長寧運氣不錯。”
守守問:“怎麼?”
“好像有人在撈他。”江西說:“因為聽說證據不足,目前形勢正朝著好的方向轉變。我估計可能有人不想這暗自繼續擴大,所以在控制局面,聽說這個暗自還牽涉了另外好幾家公司,人家也是私底下跟我透露的,說不定這中間有什麼神通廣大的人,或者長寧自己有什麼親戚朋友在想辦法幫忙。要是這樣的話,長寧很快可以脫身。”
守守出了一會神,又問:“紀南方的父親,身體怎麼樣了?”
江西答非所問,:“你跟紀南方真的離婚了?”
守守嗯了一聲,江西說,:“怪不得,南方到醫院去,紀伯父都不肯見他,聽說是氣壞了。外面都傳說南方為了一個P大的女學生,跟你徹底翻臉離婚。傳的有鼻子有眼的,我還不大相信,因為南方他對你實在是。。”她停了一下,趕緊笑笑:“不過這個了,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強求不來。”
初夏的時候守守才回去上班。
剛下過一場小雨,滿城的綠色彷彿都要滴下水來。行道樹是洋愧,開著大捧大捧雪白芬芳的百花,像無數白鴿子停棲在綠葉下。守守見過了幾位新同事,又拿到最新的欄目計劃,就沒有其他別的事了。江西聽說她要回來了,抽空過來她的辦公室,跟她說話:“你怎麼瘦了?”
“妝畫得不好吧。”守守摸了摸臉。
其實是睡眠不好,她最近一直失眠,吃什麼藥都沒有效,要麼睡不著,睡著了又總是做惡夢,很多時候哭著醒來,醒來就忘了做了什麼夢,但只記得哭。有時候早上起來眼睛就是腫的,盛開非常著急,勸她去國外度假,但她不肯,於是盛開又勸她來上班。
“你頭髮也要打理了。”
不長不短確實很尷尬,髮尾掃在脖子裡覺得癢癢的,守守說:“正打算留長,過陣子再去修剪。”
江西說:“要不我們一塊兒休年假吧,去英國。”又說:“你別以為我是陪你,我是早就想休假了,找不到藉口,正好趁這機會一塊兒。”
守守非常感激,知道江西其實是擔心她,她說:“還是不要了,我懶得動。”
“出去走走吧,我們回去看看母校。”
守守拗不過她:“辰松一定會在心裡罵我,把你拐跑了。”
“他忙著呢,我們一週見不到一面,我去趟英國再回來,他也不見得知道。”
兩個人一起去英國,彷彿回到了學生時代,那時候聖誕節,復活節和暑假,她們兩個總會一起出門旅行,乘協和號航班飛越英吉利海峽,從倫敦到巴黎,
然後持Eurailpass搭乘火車橫跨歐洲大陸。或者一路向西,飛越高山與大洋,換過一個又一個時區。旅程的新鮮與勞累,總令人興奮又疲倦。
畢業後守守再沒來回來過,或許是厭倦,寄宿學校那樣單調的生活,再加上英國永遠溼淋淋的天氣。當年討厭得不得了,只想早點擺脫。而如今一出機場,就覺得感慨,不由對著江西噓唏:“連協和號都停飛了。”
江西說:“物轉星移吧。”
是物是人非吧,少年時代的心境厭倦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