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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不能不服老的,追了兩裡地,前面晁凌風的背影愈來愈小,等到道路轉了兩處彎,背影便消失了。
柏大空像洩了氣的皮球,老了認老,腳下一櫻,拭掉臉上的汗水,用平常的腳程趕路,老眼中冷芒再現。
“這小子看似不快,又不是用輕功,只是普通的奔跑,我居然追不上了。”拍大空苦笑自語:“看來,我真是老得不中用了。奇怪,誰調教出這麼一位出色的門人弟子?把幾個名震江湖的高手名宿全耍了一招,而又不著痕跡,他已經具備了掀起江湖風暴的條件,相當可怕!”
薑是老的辣!
這位老江湖的心中,油然興起尋根究底的念頭,要查一查這位自稱晁凌風的年輕人是何根底,闖入江湖的抱負和發展。
他不承認自己真的老得不中用了。
晁凌風卻沒有與江湖人打交道的念頭,他有自己的事需要處理,儘量避免與陌生人發生纏夾不清的糾紛。
在歇腳亭無意中碰上了幾個武功頗為高明的人,一時手癢,捉弄了那個什麼飛天蜈蚣,沒想到卻被隱身在亭後林子裡的什麼柏大空看出破綻,頗令他感到意外。
為了避免麻煩,他一走了之,卻自以為一定可以把麻煩擺脫呢!
如果他知道他所碰上的人,全是江湖上了不起的風雲人物,就會明白已經惹上了麻煩,是不易擺脫的了。
他把這些功臻化境的風雲人物,看成武功“頗為高明”的人物。
人的運氣來了,連泰山都擋不住。
相同地,麻煩來了,躲也躲不掉,甚至愈躲麻煩愈多。
咸寧至武昌府城,全程兩百四十里。
在他的心目中,一天的腳程綽綽有餘。可是,歇腳亭無意中碰上意外,耽擱了大半個時辰,真得要趕幾步了。
擺脫了柏大空,他的腳下雖然放慢了,但比起普通旅客的腳程,仍然快了一倍以上。在他來說,這只是他的平常腳程,不以為意。
而在旁人眼中,他的腳程是頗為驚人的!
走長途的旅客,怎能用快步趕長程?
走出三十里,譚家橋鎮在望。
他超越了三名旅客,前面走著另三名旅人,一個穿月白長袍的身材修長青年,帶了兩位青衣隨從,腳下沉穩從容,甚有氣派。
距鎮口已在一里之內,他腳下一慢,不打算超越,且到鎮上找些吃的喝的,歇息片刻,不必再快走了。
前面二三十步的三位旅客,也沒留意身後的人。
他一侵,先前被他超越的三位旅客,卻逐漸加快到了他身後了。
是三位粗壯的大漢,打扮像某些田莊裡的長工,但滿臉橫肉,目光懾人,絲毫沒有長工們樸實善良的外表。
他清晰地聽到三個人勿忙的腳步聲漸來漸近。
驀地,他心中一動;只聽到兩個人的腳步聲,另一個人的腳步聲似乎突然消失了。不,不是消失,而是變輕了,輕得像伺鼠的貓在暗中走動,幾乎連他都聽不真切。
他本想扭頭回顧,卻又忍住了。
前面的三個人,已接近鎮口。
噗一聲響,有人在他的後腦上敲了一記,是掌,還不至於打破他的頭。
他打一踉蹌,向前一栽,立即被後面揍他的人,一把揪住了他的後領,拉住了。
兩個人搶前,一左一右挾住了他。
“沒弄死他吧?”挾左臂的大漢問。
“沒有.打昏了,”揍他的人說:“很可能是保鏢,押給老大問口供。快走!”
兩個人連架帶拖,將他架出路口,進入樹林,疾趨鎮側的一條小巷。
他的竹鉤杖勾掛在左臂彎裡,居然沒掉下來,連著脅下的包裹,一併被帶走。
這是鎮東的一家農舍,廂房顯得窄小幽暗。
兩個人將他的包裹、竹鉤杖,放在唯一的木桌上,一碗冷水潑醒了他。
“哎唷……”他掙扎著叫,用手猛揉後腦:“哪一個天殺的賊胚!在我腦袋後面敲了一記狠的?”
他好不容易從壁角里爬起來。吃驚地楞住了。
眼前站著兩名抱肘而立的大漢,怪眼盯著他不住冷笑。
桌前坐著一位佩刀的豹頭環眼中年人,正和兩名同伴,逐一檢查他的行囊,和他的腰囊中各種雜物。
桌上擺滿了他的物品:換洗衣物、五錠十兩的金錠、十兩的十錠官銀、一些三兩一兩的碎銀、藥瓶藥包、還有他的路引身份證明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