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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自己在做一件很蠢的事,可是又發現沒有退路,想盡快結束這次談話。“既然是這樣,”我頓了一頓,想等他把話說完,然而他見我要插嘴,立馬住了口,只是憤怒在臉上成倍增加,“我們只是遲到了幾分鐘,而不是曠課,所以請你把點名的記錄改一下,是遲到,不是曠課。”曠課和遲到當然不是一回事,按照學則,曠課三次學分取消。我力圖把話說得極為清楚簡潔,語氣則向雙方在談判,豈不知對方就怕這種似乎對方跟自己平等的態度,他會感覺作為老師的尊嚴受到了挑釁,有其他還是一個剛代課的年輕老師的時候,這種強烈感受使他火冒三丈。
“你說什麼?看上去沒有一點後悔的意思!”他氣急敗壞,有跳起來要揍人的衝動。“你叫什麼名字?”“柳永!柳樹的柳,永遠的永。”我回答,有點奇怪自己的語氣裡面沒有一點怯意,膽怯的語氣和神態才是這個場合需要的,我發現自己發瘋了似地冷靜。
“柳永?你就是柳永啊?”他翻了翻點名簿。向我展示了一下,臉上的惱羞成怒漸變成嘻皮笑臉,做好了準備盡一切可能的嘲笑我,“你實心球和立定跳遠成績那麼差,還不好好上課。不重視上課。不尊重老師。”想到他一定會這樣想,遲到就是不尊重他,而且學生普遍不尊重老師早已經不是什麼個別現象,他把這種認識套在自己身上,並用來衡量我對他的態度。主要是想殺雞儆猴。讓大家服他。這是統治者慣用的伎倆。(手機使用者請歡迎訪問wàp.① ;⑹k.cn)千不該萬不該他挑錯了物件。
“像你這種人也有資格遲到?像你這種人也有資格違反紀律?”他看出了我眼中地不服和不屑。開始把話說得越來越重,竟演變成*人身攻擊。老師們這方面地修養亟待提高,大學教師也不例外。
這時候我心想的是。面前這個正在訓斥自己的人性格方面的缺陷肯定是在幼年時受到了類似的心理創傷所致,因敏感而極易調動地某根脆弱地神經。從而使他針眼兒一樣小地心眼充滿了誇張的憤怒,繼而傷害到身邊的人。我感覺著侮辱,覺得尊嚴地外衣在被剝奪,像一個貞女被逐漸扒去衣服,心底產生了作為處於弱勢的學生不該產生地強烈的憤怒,自尊心的膨脹加上情緒的極度不快使我忍受部了作為弱者的身份,我選擇了反抗。
“你給我閉嘴!”我聽到自己說出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話語,這是因為我的憤怒壓過了對方:“你再這樣喋喋不休只會讓我瞧不起你,還說你瞭解學生,我看你根本就不配做老師……”
他愣在那兒,臉上一陣青一陣紅。我轉身要走,聽到背後他說,“你給我站住!你給我說清楚,我怎麼不配做老師了?”
我轉回身,暴躁得到,“我成績不好是一回事兒,我有沒有資格是另外一回事,你在汙辱我的人格。照你的意思假如我成績好就可以隨便違反紀律了?瞧你這思維,配做什麼老師?”很多學生停下來驚異的站住,向我們看過來,我快速逃開了,馬上才感覺到自己闖了多大的禍,我做了一個作為學生身份決不能做的事,如果這是一場戰爭,我更像一個戰敗者落荒而逃,儘管我似乎說得更有道理,但我註定不會成為勝利者。實際上決定勝負的永遠只是力量,而絕非道義。
傻子從旁邊追上我,接連追問,“怎麼回事?你怎麼跟他吵起來了?怎麼回事?”我沒話可說,因為覺得解釋也沒用,只是悶悶得走。
“你這人啊!早知道不讓你跟他說了,想不到你還有這種脾氣。”傻子在後面後悔得喃喃自語,“別忘了作為學生老師掌握著你的生殺大權,你是弱勢,他是強勢……”我頭也不回地走,不去理他。
我看到了她。那個讓我思念了六年多的人(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所以兩天餘其實比六年還要漫長),那個我打電話過去總是“她不在”的人,那個我不知道該如何對她是好的人。然而她沒有看到我,或者是裝作沒看到我。她面上的表情倒真如我夢中的她一樣,冷酷。此時的她正在籃球場上,跟一群女孩一道打球,穿這吊帶背心和黑色過膝褲子,似乎頭髮剛剛理過的樣子(後來知道這是心理作用誤判),我感到一股苦澀滋味從心底升起,苦笑一聲,離開操場而去。她的如此裝束是忽視專門為了折磨我,尤其是那一頭短髮,留在這樣一個女孩頭上,讓我感到非常不開心,不開心佔據了心理的大部分空間,根本沒有心思去顧慮自己闖下的禍。漫無目的的走在校園裡,傻子在後面叫我的聲音、或者還有別的什麼人的聲音全都拋在了腦後。
漫無目的的遊蕩一會兒,想起還有上機課要上,就去了機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