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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皎伸手推著姜翼的輪椅,一群人說說笑笑地往前走著。 這群在集團或者家人面前十分具有威嚴的人,此時像是回到了當年不靠譜的顯眼包時,臉上均帶著輕鬆肆意的笑容。 來到停車場時,看著面前排列著的張揚肆意的車,皎皎一眼就認出了這是他們當年去幼兒園給他撐場時的車。 好久沒開這麼張揚的車,蔣旭一時還有點懷戀,他坐進車裡,探出頭朝皎皎道:“皎皎快上來。” 語氣裡隱約帶著急促,像是怕皎皎被其他人搶了似的,但也就是在下一秒,停車庫裡響起了對皎皎上誰車的爭執。 皎皎臉上略微有點無奈,但眼裡卻透露著懷戀的笑意。 姜翼早有準備地拿出一個抽籤桶,表示用抽籤決定皎皎上誰的車。 最後皎皎和爸爸上了姜翼的車,當然因為腿的原因,開車的是司機。 對於這個結果,蔣旭他們咬牙切齒地懷疑姜翼作了弊,但苦於沒有證據,只能將這個苦果嚥下。 吃完飯回到家,皎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院子裡那棵樹幹虯勁,枝椏蒼翠的流蘇樹。他像是見到了許久未見的老朋友,走上前伸手摸上樹幹。 夜風吹來,帶動著樹枝嘩啦啦響動,像是在回應皎皎的招呼。 從院子裡進入屋裡,屋裡的一切都像是他們從未離開過一樣,顯然蔣旭他們有經常來打掃。 客廳裡那貼滿皎皎獎狀、小紅花還有他第一次寫自己名字和爸爸名字的牆上多了幾張畫,畫上是蔣旭他們的自畫像,在他們的自畫像中都有皎皎的身影。 看見這些畫的皎皎沒忍住笑起來。 自從回來後皎皎就覺得時間像是上了發條一樣,在誰都不曾主意的時候,猛然向前竄了一大節。 這些年他一直做著自己喜歡的事,他尤其喜愛看書,各行各業、各種類別的書他都喜歡看,也都會去嘗試。 某一年皎皎突然對中醫起了興趣,就跟著一位很有名的老中醫學習,而厲嶼白、商闕、蔣旭他們就是皎皎實驗的物件。 自從學了中醫後,皎皎就時常給爸爸他們把脈,然後根據他們的情況給他們開藥調理身體。 給他們調理身體的藥,還是皎皎跟著老中醫去山野間採摘後自己動手炮製的。 蔣旭他們不喜歡吃中藥,時常悄悄將藥倒了,這就導致皎皎有一段時間天天帶著藥罐上門監督他們喝藥。 蔣旭他們也會各和皎皎鬥智鬥勇不喝藥,通常這種時候皎皎就會失落地把頭一低,聲音低落的說著想要他們健健康康、長命百歲的多陪自己幾年。 每到這時蔣旭他們只有投降的份,苦哈哈地接過藥喝下,在被皎皎塞了顆糖在嘴裡後,就無奈地把皎皎拉進懷裡,按著頭就是一陣揉搓。 雖說按照皎皎的年齡來說他早已不是小孩,但因為他還是十二歲時的外表,甚至臉上還殘有未褪盡的嬰兒肥,所以蔣旭他們還是下意識將皎皎當做小孩來對待。 皎皎本人的抗議則被他們統一無視,連同著力氣一起停留在少年時期的皎皎掙扎無力後,只有無奈接受。 一晃眼,許多年又過去了。 當皎皎看見爸爸牽著自己的手已經生出許多皺褶時,才突覺時間的無情。 這一天陽光正好,又是四月雪開得最盛的時候。 坐在樹下藤椅上的皎皎拿著挖耳勺,耐心地給躺在腿上的爸爸挖耳朵裡的耵聹。 雪白的花瓣打著旋的落在皎皎頭上,給爸爸挖著耳朵的皎皎輕聲哼起了曲調。 躺在皎皎腿上的厲嶼白倦怠極了,他聽著皎皎哼著的曲調,竭力地撐著眼皮,想再看一看他藏在懷裡長大的小孩。 皎皎依舊是十二歲時的模樣,外表不見衰老,內裡也沒有衰弱的痕跡。 很多時候厲嶼白會覺得,皎皎就像是被時間遺忘在了長河裡,不會成長也不會老去,這乍一聽像是恩惠,可仔細一想那何嘗不是一種懲罰。 這世間一切有形的,無形的,都將擺脫時間的限制,除了皎皎,他依舊停留在時間的長河中,走不出時間的限制,所以只能看著故人接連走出時間,消失在視野裡。 厲嶼白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心也揪疼得越來越厲害。 恍惚中他像是回到了最初,打著傘的他走在巷道中,在一個拐角處停下,側頭對上了坐在角落裡,被雨澆得溼漉漉的小孩乾淨懵懂的眼睛。 時間飛速流過,小孩第一次叫他:‘爸爸’。 第一次將奶瓶遞給他:‘爸爸啊~’ 第一次走路,第一次撲進他懷裡,第一次將所有的糖果給他…… ‘爸爸不死,爸爸要永遠陪著皎皎!’ ‘好!’ 可終究他食言了! 風忽然停了,流蘇樹的花瓣還在簌簌往下掉,皎皎停下了哼唱,靜靜地坐了許久後,低下頭用臉蹭了蹭爸爸溫涼的臉,低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