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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皎踮著腳給爸爸捂著耳朵,還努力朝前伸著頭,企圖看到爸爸的表情:“爸爸你冷嗎?” “不冷。” “皎皎也不冷。” “皎皎你看哪?”秦棉棉指著不遠處的松樹道:“那樹上有松鼠!” 皎皎跟著扭頭看過去,高興道:“真的,它好像在看我們。” “呦呦~”走在他們身旁的呦呦也跟著叫了兩聲,還探著頭往樹上的松鼠看。 “爸爸。” “嗯?” “等下大雪了,我們就打雪仗好不好?” “好。” 小雪細密地下著,寂靜的官道上,高大的身影揹著一個比尋常大很多的揹簍,揹簍裡站著兩個白嫩的小孩眼睛亮亮地說著什麼,高大的身影沉默地走著,時不時開口應和兩聲,低沉的嗓音裡沒有絲毫不耐,恍惚間還有種渾厚的溫柔。 一隻白色的麋鹿跟在他們身旁,邁著歡快的步伐時不時“呦呦~”兩聲,鹿鳴悠長曠遠,遠處山間的寺廟傳來鐘聲,細密的雪漸漸將他們的身影覆蓋。 京城,謝府,一個五歲的男孩正踩在小廝的背往書房裡爬。 “小少爺,要不咱們走吧,大少爺回來看見了可要罰您的。”趴在地上讓小少爺當墊腳的小廝道。 “哼,謝殊玉他敢罰我,我就敢跟祖母告狀。”鈺哥兒不屑地哼了一聲:“他不讓我進書房,我偏要進,我倒也看看他在書房裡藏了什麼寶貝。” 說著他將礙事的織錦鑲毛斗篷脫下來丟在一邊,卯足了勁往上翻,費了一番終於功夫翻進去的他拍了拍手,得意地揚了揚下巴,就開始在書房裡翻找起來。 他一定要找到謝殊玉的把柄,有把柄在手上,看他以後還敢罰自己抄書! 此時和三兩好友賞梅回來的謝殊玉正朝著書房走來,他手裡拿著一包特意繞路去昌福齋買的松子糖,和一本青州先生親筆點解的《大學》。 松子糖是準備寄給皎皎的,《大學》是給殷崢準備的。 橫陽鎮離京城太遠,不停歇的趕路都要走上一月,送信就更困難了,從回來到現在他也就和皎皎透過一回信。 是寒瓜熟了,皎皎給寄了過來,還寫了一封信,那字軟趴趴的謝殊玉卻愣是從中看出可愛,還專門打了個盒子把信裝進去存著。 只可惜那寒瓜寄來的時候都軟爛得不能吃了。 收到信他就將這段時間收集來的近幾年來的科考題給殷崢寄了過去,還將自己收藏的四書五經的經義解本給謄寫了一遍,與八股文對答的聲律、標準書寫解答格式,破題經驗一股腦地寄給了殷崢。 只是他到現在都還沒收到寄回來的信,估摸著是路途遙遠信件遺失了,待會寄的時候得將上次寄的那些給再給寄上一份。 謝殊玉的目標很明確,就是讓殷崢考上秀才,除此之外他並沒有準備讓殷崢再往上考。原因很簡單,天子門生代表的是天子臉面,而殷崢面容有礙,縱使他天縱奇才也入不了朝堂。 明年下場,以他對殷崢的判斷,倘若他將自己寄去的書都給看通看透的話,估計能摸著個尾巴考上秀才,這樣也就不錯了。 有了秀才這一身份他和皎皎的日子能好過上許多,至少不用為兵役勞役各種役擔憂,各種稅賦也能免去。 也不知道皎皎想他了沒?聽人說小孩的忘性很大,皎皎應該不至於忘記自己吧! “大少爺,老爺夫人請你去主院。” 正在想著皎皎的謝殊玉半路被攔住請去主院。 謝殊玉雖疑惑,卻還是將手上的東西交給小廝,轉身朝著主院走去。 屋內爹孃都在,站在一旁的還有一臉幸災樂禍的謝錦鈺,謝殊玉掃了他一眼便收回視線,作揖行禮:“父親,母親福安。” 看見他的瞬間謝老爺就臉色不好地拍了下桌,呵斥道:“混賬!往日我與你母親多番勸你成家,你幾番推脫,如今竟在外有了外室子!” 外室子? 謝殊玉起身,眉眼不驚:“父親慎言,兒子並無外室子!” 謝老爺沉著臉沒說話,拿著畫像怎麼看怎麼喜歡的謝夫人眼裡閃過一絲遺憾:“懷之,這孩子真不是你的?” 只見謝夫人手上的畫像裡,粗布麻衣卻依舊掩不住一身矜貴氣質的青年躺在不合身的躺椅上,手裡拿著一本《幼學瓊林》,懷裡還窩著個穿著細棉粉雕玉琢的小孩。 青年眉眼中帶著股難言的冷意和疏離,卻在看向懷裡的那小孩時,眼眸中帶上了一絲難言的柔和。 深知道自家兒子是個什麼德行的謝父謝母,在看見這幅畫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小孩是懷之的,不然懷之怎麼可能露出這樣的表情,而且這畫的筆觸他們一看就知道是謝殊玉親自畫的。 若不是執筆人在畫這幅畫時心下柔軟,怎麼可能導致畫中的自己眼中,帶有連本人都沒察覺到的柔和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