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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皎的雕像巴掌大小,佔了整整一個箱子,粗略估計一下,有好幾百個,這些都是殷崢閒暇時間親手雕的,不過這其中大多都是皎皎兩歲到四歲的模樣,四歲以後的雖然有,但都是半成品。 因為殷崢不確定皎皎這幾年來有沒有長變樣,比如眼睛是不是更大了,鼻子是不是更挺了,有沒有長高、變胖、或者束髮,他一邊在腦海裡想著皎皎長了一歲、兩歲或者三歲的模樣,一邊小心地嘗試著雕刻。 殷崢並不確定皎皎長的是否和他腦海裡推測的一樣,便一而再再而三地在腦海裡重複琢磨著皎皎長大了的模樣,可是每次雕到最後卻都又不了了之,反覆下來就留下了這麼多的半成品。 皎皎踮著腳從箱子裡拿出一個自己兩歲時的小木雕愛不釋手。 殷崢的回來,讓他往日裡他特意裝出來的沉穩褪得一乾二淨,當即抱著小木雕跑回爸爸身旁,頭抵在爸爸腰間撒嬌的蹭了蹭。 殷崢垂眸看著皎皎,輕撫了下他耳後,順著揉了下他圓溜溜的後腦勺,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皎皎,又抬起他下巴左右打量了番,許久後道:“瘦了點。” 他養出來的肉乎乎的雙下巴都不見了。 皎皎放鬆的將下巴搭在爸爸手掌上,圓溜溜的眼睛往上瞧著爸爸:“沒瘦,皎皎這是長個子了。” “晚上想吃什麼?” 皎皎摸了摸肚子:“糖餅,紅燒肉,還有炙雞,還要餃子。” 說著皎皎高興的挽著袖子:“皎皎和爸爸一起包。” 爸爸回來了,團團圓圓要吃餃子才行。 “好。”殷崢應下來,伸手摸了下皎皎頭上扎著的兩個小鼓包,像對待皎皎三四歲時的心態,將他撈起來抱在懷裡朝著灶房走去。 皎皎也像是小時候一樣趴下爸爸懷裡,高興得眼角彎彎地將下巴搭在爸爸肩膀上。 不知何時下起了雨,初秋的雨纏纏綿綿的有種別樣的愁緒。 灶房裡,皎皎正拿著木刀認真的將揉好的麵糰切成一個又一個相同大小的劑子,如今的皎皎已經不用像以前那樣,需要站在凳子上才夠得著桌面,但依舊得使用木刀。 錯過他成長的殷崢說不遺憾是假的,但再多的遺憾也改變不了已過去的事實,他拿著擀麵杖快速的將劑子擀成薄薄的麵皮,當面皮都擀好後,兩人就開始包餃子。 有過多年做飯經驗的殷崢包的餃子很好看,皎皎則不行,一會包的餡太多導致麵皮脹開了,一會包的餡太少,包出來的餃子扁扁的像是餓著肚子一樣。 灶臺上燒開了的水咕嚕嚕地翻著滾,灶膛裡燒燃著的木柴偶爾炸出噼裡啪啦的火星子,站在桌前的皎皎看了眼爸爸包的圓圓滾滾很是好看的餃子,又看了眼自己包的歪歪扭扭醜模醜樣的餃子,沒忍住眼睛一彎樂呵了起來。 殷崢扭頭看著他,突然一伸手在他肉乎乎的臉上點了個小白點。 皎皎眨了眨眼,抬起雙手給爸爸臉上也畫了三道很是對稱的鬍鬚。 外面的風吹得呼嘯,崇德殿的太醫正煞白著臉給永徵帝手上的傷和胸口上的傷止血。 永徵帝的傷嚴格說起來不是很難辦,雖說傷在心口處,但距離心臟還有點距離,傷口也不大,手上的傷幾乎見了骨,確實有點嚴重,看著也很是嚇人,但僅僅是這些的話太醫還不至於嚇得臉色煞白,嚇得太醫在這冷天生出一後背冷汗的主要原因,是陛下的傷口止不住血。 是的,無論是手上深可見骨的傷,還是胸口上的小傷,撒上再多的止血藥粉都止不住血。 止不住血,太醫的手都開始顫了起來。 永徵帝的臉色隨著血液的流失越來越慘白,沒受傷的右手拿著筆快速寫著什麼,偶爾投下視線看一眼自己的傷,漆黑的眼底沒有什麼情緒。 他以前是沒有這個毛病的,不然也不可能在戰場上活下來,之所以會有這麼個血止不住的毛病,全是後來被關在兩儀院時折騰出來的。 先帝要取皇子皇孫的血做藥引,每次放血就劃一道口子,但往往沒一會傷口的血就凝上了,再要取血就又要重新劃一刀,有時取血量大時,就要不斷劃開傷口,有的皇子受不了這樣的折磨,乾脆自盡了。 不忍讓皇子皇孫痛苦,或者說是為了隨時隨地有新鮮的血,先帝召集了天下醫者方士進宮配合謫山道人,目地就是讓他們想辦法使皇子皇孫的血不再那麼快凝固。 一堆藥物、藥浴和蠱毒下去,長期下來身體自我修復的能力越來越弱,直到後來血液凝固的速度肉眼可見地越來越緩慢。 霍塵珂就是有次被取血時沒控制好,被劃了兩道教深的傷口後,流了整整一天一夜的血,活生生流乾了全身的血液而亡。 劃傷口的兩個道童被拉下去杖斃了,後來道童們取血時就會在他們身上劃上一道極小的口子,吊著日夜放血,血夜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