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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鞭子。這根藤鞭子,她如何不認得!哇的一聲,叫了起來。劉將軍更不打話,一跳上前,將藤鞭子取到手上,照定鳳喜身邊,就直揮過來。雖然不曾打著她,這一鞭子打在鳳喜身邊一張椅子上,就是啪的一下響。鳳喜張大了嘴,哇哇的亂叫,看到身邊一張桌子,就向下面一縮。她不縮下去猶可,一縮下去之後,劉將軍的起就大了,拿了鞭子,照定桌子腳,就拚命的狂抽。鳳喜嚇得縮做一團,只叫"救命"。
就在這時,秀姑走了進來,搶了上前,兩手將劉將軍的手臂抱住,問他道:“將軍,你有話,只管慢慢的問她,把她打死了,問不出所以來,也是枉然。”鳳喜縮在桌子底下,大聲哭叫著道:“關大姐救命呀!關大姐救命呀!”秀姑聽她說話,已經和平常人無二,就在桌子底下,將她拖了出來。她一出來之後,立刻躲到秀姑懷裡,只管嚷道:“大姐,不得了啦,你救救我啦,我遍身都是傷。”秀姑帶拖帶擁,把她送到自己屋子裡去。電燈大亮,照著屋子裡一切的東西,清清楚楚。鳳喜藏在秀姑懷裡,讓她摟抱住了,垂著淚道:“大姐,這是什麼地方,我在做夢嗎?”秀姑道:“不是做夢,這是真事,你慢慢的想想看。”鳳喜一手搔了頭,眼睛向上翻著,又去凝神的想著。想了許久,忽然哭起來道:“我這是做夢呀!要不,我是做夢醒了吧?”說時,藏在秀姑懷裡,只管哇哇的哭叫著。秀姑一手摟住她的腰,一手撫摸著她的頭髮,向她安慰著道:“不要緊的,做夢也好,真事也好,有我在這裡保護著你呢。你上床去躺一躺吧。”於是兩手摟抱著她,向床上一放,便在床面前一張椅子上坐下。鳳喜也不叫了,也不哭了,一人躺在床上,就閉了眼睛,靜靜的想著過去的事情。一直想過兩個鐘頭以後,秀姑並不打岔,讓她一個人靜靜的去想。鳳喜忽然一頭坐了起來,將手一拍被頭道:“我想起來了,不是做夢,不是做夢,我糊塗了,我糊塗了。”秀姑按住她躺下,又安慰著她道:“你不要性急,慢慢的想著就是了。只要你醒過來了,你是怎麼了,我自然會慢慢的告訴你的。”鳳喜聽她如此說又微閉了眼,想上一想,而且將一個指頭伸到嘴裡用牙齒去咬著。她閉了眼睛,微微的用力將指頭咬著,覺得有些痛,於是將手指取了出來,口裡不住的道:“手指頭也痛,不是夢,不是夢。”秀姑讓她一個人自自在在的睡著,並不驚擾她。
這時,沈國英在樓廊上走來走去,不住的在窗子外向裡面張望,看到裡面並沒有什麼動靜,卻悄悄的推了門進來向秀姑問道:“怎麼了?”秀姑站起來,牽了一牽衣襟,向他微微的笑著點頭道:“她醒了,只是精神不容易復原,你在這裡看守住她,我要走了。”沈國英道:“不過她剛剛醒過來,總得要有一個熟人在她身邊才好。”秀姑道:“沈先生和她相處幾年,還不是熟人嗎?再說,她的母親也可以來,何必要我在這裡呢?我們的後方機關,今天晚上還有一個緊急會議要開,不能再耽誤了。”說畢,起身便走。沈國英也是急於要知道鳳喜的情形,既是秀姑要走,落得自己一個人在屋子裡,緩緩的問她一問,便含了微笑,送到房門口。
當下沈國英迴轉身來,走到床面前,見鳳喜一隻手伸到床沿邊,就一伸手,握著她的手,俯了身子向她問道:“鳳喜,你現在明白一些了嗎?”她靜靜的躺在床上,正在想心事,經沈國英一問,突然的迴轉身來望著他,"呀"了一聲,將手一縮,人就立刻向床裡面一滾。沈國英看她是很驚訝的樣子,這倒有些破怪,難道她不認識我了嗎?他站在床面前,望了鳳喜出神;鳳喜躺在床上,也是望了他出神。她先是望了沈國英很為驚訝,經了許久,慢慢現出一些沉吟的樣子來,最後有些兒點頭,似乎心裡在說:認得這個人。沈國英道:“鳳喜,你現在醒過來了嗎?”鳳喜兩手撐了床,慢慢的坐起,微起了頭,望著他,只管想著。
沈國英又走近一些,向她微笑道:你現在總可以完全瞭解我了吧?我為你這一場病,足足的費了五年的心血啦。你現在想想看,我這話不是真的嗎?”沈國英總以為自己這一種話,可以引出鳳喜一句切實些的話來。然而鳳喜所告訴的,卻是他做夢也想不到的一句話。要知鳳喜究竟答覆的是什麼,下回交代。
第八回 辛苦四年經終成泡影 因緣千里合同拜高堂
卻說沈國英問鳳喜可認得他,她答覆的一句話,卻出於沈國英意料以外。她注視了很久,卻反問道:“你貴姓呀?我彷彿和你見過。”沈國英和她盤桓有四五年之久,不料把她的病治好了,她竟是連人家姓什麼都不曾知道,這未免太破怪了。既是姓什麼都不知道,哪裡又談得上什麼愛情。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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