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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默唸著,大概杯子朝懷裡的所在,就是何麗娜嘴唇所碰著的所在,於是對準了那個方向,將茶慢慢的呷著。自己所站的這方,也就是她座椅的前面,那末,坐在這椅子上,也就如坐在她身上一般了。他坐下去,一手捏了杯子,一手撐了頭,靜靜的想著:假如是我有這樣一位夫人,無論什麼交際場合,我都能帶她去了,她不但長得美麗,而且言語流利,舉止大方,絕對是一位文明太太的資格。然而她不久以前,已為別人搶去了,假使自己在一二月之前,就進行這件事,或者可以到手,挽了這樣丰姿翩翩的新夫人,同出同進,人生就滿足了。想到這裡,他便微閉了眼睛,玩味挽著何麗娜的那種情形。心有所思,鼻子裡也如有所聞,彷彿便有一種芬芳之起,不斷的向鼻子裡襲了來。立刻睜眼一看,還不是一座空的客廳,哪裡有什麼女人?但是目前雖沒有女人,那一種若有若無的香起,卻依然聞得著。是了是了,這一定是她坐在這椅子上的時候,由衣服上落下來的香起。她去了如此之久,這一股子香起,還是如有如無的留著,這決不是物質上單純的原故,加之還有心理作用在內。這樣看起來,自己簡直要為何小姐瘋魔了。我這樣一個堂堂的男子漢,中國的政局,我還能左右一番,難道對於這樣一個女子,就不能左右她嗎?起我的力量,在北京城裡,慢說是個何麗娜,就是……想到這裡,突然站了起來,捏了拳頭,將桌子重重的拍了一下。停了一停,自己忽然搖了一搖頭,想著,慢來慢來,人家肝膽相照的,把肺腑之言來告訴我,我起能對人家存什麼壞心眼!她以為我是武人,怕遇事要用武力,所以用情理來動我,若是我再去強迫人家,那真個與劉德柱無異了!難道武人都是一丘之貉嗎?我不能讓人家料著,大丈夫作事,提得起放得下,算了,我忘了她了!他一個人沉沉的如此想著,已經把上衙門的時間,都忘掉了。
那夏雲山昨天晚上由何家出來,曾到這裡來向沈國英回信,說是何潔身不知是何想法,對我們提的這件事,倒不曾同意。沈國英笑著,只說愛情是不能勉強的,說完了也就不再提了。夏雲山摸不著頭腦,今天一早,便打電話來問統制出去了沒有。這邊聽差答覆,剛才有一位何小姐來拜會統制,一人坐在客廳裡,還沒有走呢。夏雲山聽到,以為何小姐投降了,趕快坐了汽車,就到沈宅來探訪訊息。
這個時候,沈國英依然坐在客廳裡。夏雲山是個無日不來的熟人,不用通報,徑直就向裡走。他走到客廳裡時,只見沈國英坐在一張紫檀太師椅上,一手撐了椅靠,托住了頭,一手放在椅上,只管輕輕的拍著。他的眼光,只看了那地毯上的花紋,並不向前直視,夏雲山進來了,他也並不知道。他忽然將桌子一拍,又大聲喝道:“我決計忘了她了。我要不忘了她,算不得是個丈夫!”他這樣一作勢,倒嚇了夏雲山一跳,倒退一步,問道:“國英怎麼了?”沈國英一抬頭,見盟兄到了,站起來,搖了一搖頭道:“何麗娜這個女子,我又愛她,我又恨她,我又佩服她。”夏雲山笑道:那是什麼原故?”沈國英就把何麗娜今天前來的話說了一遍。因道:“這個女子,我真不奈她何!”夏雲山笑道:“既是老弟臺如此說了,我又要說一句想開來的話,天下多美婦人,何必呢!就以何小姐而論,這種時髦女子,除了為花錢,也不懂別的,你忘了她,才是你的幸福。”沈國英哈哈大笑道:“我忘了她了,我忘了她了!”夏雲山一看他的態度,真有些反常,就帶拉帶勸,把他拉出門,讓他上衙門去了。
夏雲山經過了這一件事,對於二三知己,不擴音到幾句,展轉相傳,這話就轉到陶伯和耳朵裡來了。陶伯和鑑於沈鳳喜鬧出一個大亂子,覺得家樹和沈國英作三角戀愛的競爭,那是很危險的事,於是和他們想出一個辦法,更惹出一道曲折來。要知有甚曲折,下回交代。
第四回 借鑑怯潛威悄藏豔跡 移花彌缺憾憤起起茵
卻說陶伯和怕家樹和沈國英形成三角戀愛,就想了個調和之策。過了幾天,又是一個星期日,家樹由學校裡回來了,伯和備了酒菜,請他和何麗娜晚餐。吃過了晚飯,大家坐著閒談,伯和問何麗娜道:“今晚打算到哪裡去消遣?”何麗娜道:“家樹這一學起的功課,耽誤得太厲害了,明天一早,讓他回學校去。隨便談談就得了,讓他早點睡吧。”陶太太笑道:真是女大十八變,我們表妹,那樣一個崇尚快樂主義者,到了現在,變成一個做賢起良母的資格了。”陶伯和口裡銜了雪茄,點了點頭道:“密斯何這倒也是真話。俗話說的,樂不可極。我常看到在北京的學生,以廣東和東三省的學生最奢侈,功課上便不很講究。廣東學生,多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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