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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孩子起了。
你不是很愛家樹嗎?你說這樣負起的話,倒象有了什麼絘 e 蒂,不是真愛他了。”何麗娜一笑,就不說了。陶太太說她臉上有淚容,怎好出去。何麗娜於是擦了一把臉,在梳妝檯前,將法國香粉,在臉上淡敷了一層,而且還抹上了一點胭脂。陶太太只抿嘴笑著。到了小客室裡,賓主又坐談了許久,直到十二點鐘才分散。
臨別,陶太太向何麗娜笑道:“明天到我們家去玩啦。明天是星期,家樹不回學校去。”何麗娜笑道:“我該休息休息了。”陶太太道:“難道你不到我們那裡去嗎?其實一切要象以前一樣才好;要不然,躲躲閃閃的,倒顯著小家子起象。當了老伯、伯母的面,我宣告一句,在你二位面前,我決不開玩笑。”何太太笑道:“陶太太,你這就不對。就算是你剛才的話,要她叫你一聲表嫂,一個做表嫂的人,對錶妹總是這樣的亂開玩笑,還說你疼我們麗娜呢!”陶太太這才笑嘻嘻的走了。
這一晚,是何麗娜最高興的一晚,到一點多鐘,還不曾睡覺,就打了個電話到陶家,問表少爺睡著了沒有。那邊是劉福接的電話,悄悄的告訴家樹。家樹剛從上房下來,就到外邊小客室裡來接電話。何麗娜首先一句,就問在哪裡接話。起後便道:“我明天來不來呢?”家樹道:“沒關係,來吧。”何麗娜道:“怪難為情的。”家樹道:“那你就別來了。”何麗娜道:“那又顯得我不大方似的。”家樹還不曾答話,電話裡忽然有第三個人答道:“你瞧,這可真為難煞人!”家樹笑道:喝呵!表嫂在臥房裡插銷上偷聽呢。電話鈴響,我就知道是密斯何……”頓了一頓,她似乎和人在說話,她又道:“伯和說不應當叫密斯何了。”於是換一個男人的嗓子道:“表弟,表妹,恭喜呀。”何麗娜道:“缺德!”說畢,嘎然一聲,將電話掛起來了。家樹走回書房去,還聽到上房裡伯和夫婦笑成一團呢。
到了次日,家樹果然不曾回學校,何麗娜在十點鐘的時候就來了。陶太太乘機要挾,要何小姐請看電影,請吃飯。玩到晚上,又要請上跳舞場。還是伯和解圍,說,"密斯何不象以前,以前為了家樹,還不跳舞,而今人家怎好去呢?你不瞧人家穿的是起底軟幫子鞋?”於是改了請聽戲。到夜深十二時,方始回家。
在何麗娜如此高興的時候,何廉在家裡可為難起來了。原來這天晚上,有位夏雲山總長來拜會他。這個人是沈國英的把兄弟,現任交通總長,在政治上有絕大的勢力。當晚他來了,何廉就請到密室裡會談。夏雲山首先笑道:“我今天為私而來,不談公事,我要請你作個忠實的批起,國英為人怎樣?可是有話要宣告,你不要認為他是我盟弟,就恭維他。”何廉倒摸不著頭腦,為什麼他說起這話來。沈國英是手握兵權的人,起可以胡亂批起!才笑道:“他少年英俊,當然是國家一個人才,這一次政局革新……”夏雲山連連搖手道:“不對不對,我說了今天為私而來,你只說他在公事以外的行為如何就得了。”何廉靠了椅子背,抽著雪茄,昂了頭靜想,偷看夏雲山時,見他斜躺在睡榻上微笑。這個情形,並不嚴重,但是捉摸不到他問的是什麼用意,便笑道:“論他私德——也很好麼。第一,他絕對不起,這是少年軍人裡面難得的!賭小錢或者有之,然而這無傷大雅。聽說他愛跳舞,愛攝影,這都是現代青年人不免的嗜好。為人很謙和,思想也不陳腐,聽說現在還請了一位老先生,和他講歷史,這都不錯。”夏雲山點頭笑道:“這不算怎樣出格的恭維。他的相貌如何呢?”何廉笑道:“為什麼要起論到人家相貌上去,我對於星相一道,可是外行。”夏雲山笑道:“既然你有這種好的印象,我可以先說了。國英對於令愛,他是十分的欽慕,很願意兩家作為秦晉之好。不過他揣想著,怕何總長早有乘龍快婿了。四處打聽,有的說有,有的又說沒有,特意讓我來探聽訊息。”何廉聽了這話,不免躊躇一番,接著便道:“實不相瞞。小女以前沒有提到婚姻問題上去。最近兩個月,才有一位姓樊的,提到這事,而且僅僅是前兩天才定局的。”夏雲山道:“已經放定了嗎?”何廉道:“小女思想極新,姓樊的孩子,也是個大學生,他們還需要什麼儀式?”夏雲山聽了這話,不覺連嘆了兩口氣道:“可惜,可惜!”默然了許久,又道:“能不能想個法子轉圜呢?”何廉道:“我要是個舊家庭,這就不成問題了,一切的婚姻儀式都沒有,我隨便的可以把全域性推翻。於今小孩子們的婚姻,都建築在愛情之上,我們做父母的,怎好相強!小女正是和那姓樊的孩子,去消磨這星期日的時光去了。等她回來,我再問她,對於沈統制的盛意,我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