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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靜靜聽著他們說話的齊波老主管終於開口:“小傅,別怪碧海了。你們從小一起長大的,你真的不瞭解他?”
對著威望甚高的老主管,傅家盛摘下雪白的手套冷笑:“我認識一個叫原碧海的朋友,不認識一個叫原碧海的雜碎。”
“說什麼你!”原碧海終於眯起狹長的丹鳳眼,臉色同樣鬱沉,“傅家盛我告訴你,不要……”
“閉嘴,你給我閉嘴。”齊波嚴厲地瞪了他一眼,看向了傅家盛,“小傅,先說說看,病人情況怎麼樣?”
“當然不樂觀。”傅家盛對著合作過多年的老主管終於也開始忍不住怨氣,“軍情四處用了多少手段,你們自己心裡清楚。那是個人,他身上長的是和你我一樣的肌肉和臟器,不是鋼筋和水泥。”
看著原碧海依舊冷漠和無情的臉,他冷冷道:“我知道說這些沒用。那我就只說你們想聽的。病人被注射了過多的違禁藥物,他的肌體中現在各種生物酶含量都異常,有的還嚴重超標。”
頓了頓,他接著道:“至於臟器的病理改變,最嚴重的是胸肺隔膜的損害,肺部有血腫,積液開始有化膿。另外,肋骨因為有斷裂舊傷,又在拷問中沒有得到任何救治,所以恢復起來也會非常緩慢。”
沉默地聽著,對面兩位軍情四處的新舊主管面無表情。
傅家盛院長緩緩摘下雪白的手套,看著自己那拿慣手術刀的手:“還有,病人的左手小尾指和無名指粉碎性骨折……我看了他的手指,除了肌肉撕裂傷以外,還有黑色灼傷。”緊緊盯著原碧海,他胸口有點起伏,“你們到底對那個孩子做了什麼?”
“對手指行刑時,通了電。”原碧海看著書桌前的植物,簡單地道。
室內一陣沉默,壓抑和暗沉的氣氛環伺四周。
默不作聲地看著他,傅家盛眉宇間是強忍不住的失望。
“鑑於這種狀況,我不敢保證他的手指能恢復如常。雖然應該不會影響日常生活,不過會長成比較粗大的骨痂。”
“……影響精細動作嗎?”原碧海低聲問。
“那兩根手指,本來也不會做什麼精細動作吧?”傅家盛冷冰冷地反問道。
沒有再說話,對面的兩個人同時閉上了嘴巴,神情奇異。
腦海裡閃過剛剛匆忙瀏覽的澈蘇的檔案,原碧海心裡像是灌滿了沉沉的鉛。皇家工程學院機甲技能大賽的第一名,帝國皇太子殿下的專屬機修師。
對於這樣的一個靈慧的天才少年來說,在作出那些精妙而迅捷靈巧的機修或者操控動作時,沒有哪根手指真的是完全空閒的吧。
……
頭腦昏沉沉的,彷彿有千斤重。渾身像是泡在熔漿中,一陣陣得熱。
有什麼人總是在不停地在他身上動來動去,每一次都帶來各種各樣的痛。身體的痛覺依舊靈敏,一個小小的針頭刺入也會覺得鑽心……
有的時候,好像會昏昏地睡上很久,不過也許那也就是一瞬間而已。有時候又完全無法入睡,卻沒有睜眼的力氣。
澈蘇只覺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種很奇怪的境地。
從來沒有經歷過的恍惚和混沌死死壓制住他,他卻可以感受到清晰的疼,可以清晰感覺到滾燙的血液在四肢流淌。
眼睛卻總是睜不開,偶爾費盡了力氣掀開眼簾時,視線也總是有點模糊。
以往近二十年的人生裡,那種輕快奔跑,靈活控制身體的思維的感覺已經完全消失了,他好像已經不再是這具身體的主人。
“病人高燒不退……這可有點糟糕。”耳邊那些人的聲音忽遠忽近的,像是在竊竊私語,語氣卻焦灼。
開始有人越來越頻繁地在他身邊走來走去,更多的藥劑被送進身體,他甚至能清楚感覺到,冰冷的藥液從手背上像小蛇一樣,陰冷地爬上手背,再鑽進胳膊,最後流向心臟,帶來無比的涼意。
他一定是快要死掉了……
他微閉著眼睛,心裡有點隱約的明白。
剛剛一陣身體火熱沒過多久,全身就開始發冷。艱難地張開嘴巴,他輕輕地吸氣。還是不想死……就算這麼痛,他還是不想死啊。
眼前恍恍惚惚看見一些人,面孔或熟悉或陌生。熟悉的是帝國的親人和朋友,陌生的……啊,是那些聯邦人。
不不,他不要在臨死前還看見這些對他不好的聯邦人。用盡心力,他開始在腦海中回想那些熟悉的臉。
安迪少爺那嬉皮笑臉的神情是那麼清晰,他半是惱怒半是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