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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徹底擺脫了無依無靠的悲慘境界,結束了悽苦的流浪生涯。茹誌鵑回憶說:“在這個'家'裡,我感到高興,因為我不會失業了。這時儘管敵人清鄉、掃蕩得厲害,我這個'家'行動頻繁,但我卻覺得踏實可靠”。(同上)
1944年夏,茹誌鵑上了剛剛籌建的蘇中公學,參加整風運動。冬天畢業,後即留校,在總俱樂部任宣傳幹事。1945年總俱樂部與蘇中一師文工團合併,成立蘇中軍區前線話劇團,抗戰勝利後,改編為華中軍區文工團。翌年,解放戰爭開始後,該團與山東軍區文工團合併,改為華東軍區政治部文工團。解放軍渡江以後,又改為南京軍區政治部文工團。名字雖然變來變去,但人員和工作卻沒有多大的變動,這個“家”有關懷她、教育她成長的領導;有熟悉她、瞭解她的朋友和同志,她感到心滿意足。1947年,在“家”裡,她加入了中國共產黨。
六、終生的抉擇
在“家”裡,她歡悅、暢快、無憂無慮,她奮飛、上進,有一股使不完的勁兒。演出時,她是演員,也是舞臺工作人員;行軍打仗時,她是戰鬥員,也是宣傳員。她和其他隊員們一起,拎著石灰桶,趕在隊伍前面,寫大標語,沿途唱歌,喊鼓動口號。在戰士的槍托上,貼上兩指寬的油印槍桿詩,鼓舞他們勇敢殺敵。戰鬥打響了,他們躲在戰壕裡做大紅花,等待戰士們勝利歸來。同時,又是護理員、擔架員、俘虜押送員。他們與戰士們的命運息息相關,心心相印。
1947年,在歷時一個多月的魯南突圍中,她經歷了血與火的考驗,練就了過硬的行軍本領。她可以邊行軍,邊睡覺。無論是徒步走平原,還是攀登峽谷上的羊腸小道;無論跋涉水路,還是走泥漿路、“橡皮路”,都從不叫苦,從未掉隊。
在整個突圍過程中,她不時地用保爾·柯察金等英雄事蹟激勵自己,跟自己的軟弱、怯懦、自私進行無情的鬥爭。發表在《青春》1979年第1期上的《魯南突圍的追記》真實地記錄了茹誌鵑這一時期的生活和精神狀態。
一個傾盆大雨的夜晚,她拖著發燒的身體,和同志們在深及膝蓋的泥水裡行軍。走了三十里路以後,已經精疲力竭了。稍有遲疑或怠慢就有掉隊的危險,她含著眼淚,剋制自己,緊跟著前邊的人,一步也不肯停下。
隊伍繼續向前,路更艱難了。她實在支援不住了,只好騎上獨立師的馬。走到一個高坡前,她看到同志們在淤泥裡靠兩手支撐爬上去又滑下來的情景,堅決跳下馬,跟大家一起行軍。
當突圍接近勝利,隊伍要穿過隴海鐵路時,恰巧遇上飛機轟炸,她的心有些發慌。事後對這一閃念的思想,進行了痛苦的反省,“以前飛機再厲害些,自己也不會這樣失措,現在為什麼呢……”
突圍結束了,她開啟揹包,還未來得及細看,一股黴味直衝鼻子,日記、本子、衣服全黴了。她在《追記》中寫道:“這些東西全黴了不要緊,我可有一樣更重要的東西沒有黴。一路上我是小心而努力地保護它的,它在淤泥裡、急流裡、風雨下、轟炸下,倒是錘鍊得更加光彩了,這就是我的靈魂,我的頭腦。”
突圍,在她的生命史上只是短暫的一瞬。每每回憶起來,總是甜蜜而留戀。這美好的記憶一直珍藏在她的心底,不時地發出光和熱。
艱苦的鬥爭環境,錘鍊了她的意志,增長了她的才幹。還利用戰牛的間隙,頑強地吮吸知識的乳汁,不斷地豐富和提高自己。1945年底至1946年春,部隊打進淮陰以後,有一段間歇時間。茹誌鵑無意中發現一個工商地主家裡,藏有很多書,家裡卻沒留下一個人。她大著膽子走進了這個無人問津的地帶,也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接觸現代中外小說。她如飢似渴、貪婪地閱讀,終因時間太短,許多書還沒有來得及讀完,只好偷偷地選了四本《戰爭與和平》,打在自己的揹包裡,跟隨隊伍開到了前線。
從此,茹誌鵑這顆蘊育著文藝細胞的種子,在肥沃的泥土裡萌發生長了,文藝給她以力量,她又為文藝獻出自己的青春和熱血。她說:“我到了根據地以後,才第一次吃飽了肚子,又接近了文藝,而且靠得這麼近……”“身在此情此景中,即使閉上了眼睛,也會遏止不住的心跳血熱。這和那些'花謝花飛飛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截然不同,這是何等的文藝啊,能使人要跳、要跑、要唱、要向前衝”。(同上)
一次戰鬥前,文工團員們步行七十餘里,趕到離前沿十來里路的地方,在土臺上演出《白毛女》,那激動人心的情景,令她至今難忘。
“臺上臺下像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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