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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我，很晚，很晚，都不沒有來接我。”

“為什麼呢？”我問。

小雅搖著頭說：“託兒所的老師帶著我去我家找他，老師一路揹著我叫我別害怕，馬上就可以到家見爸爸了。就這樣，我趴在老師的肩膀上，任他一路揹著我去我家。到家的時候，門是關著的，老師在那裡敲著門，喊著我父親的名字，可是卻沒有反應。我呆呆地看著那道緊閉的門吸著手指，心裡一直喊著爸爸，爸爸。”

“你爸爸該不會也走了？”我問。

小雅苦笑著搖頭說：“隔壁的鄰居都出來了，都湊著熱鬧看著老師和我，老師一邊對我說，小雅乖，別害怕，老師一定幫你找到爸爸，不哭，一邊敲著門。最後，他推了一下門，門竟然是沒鎖，老師拉著我走進房間，房間裡一片漆黑。”

“老師順手摸了開關開了燈，誰知道他立即用手捂住我的眼睛，用顫抖的聲音對我說，小雅不看，小雅不要看，乖，我們去外面，走，我們去外面。”

“看什麼？為什麼不讓你看？”

“透過老師的掌縫，我分明看到了父親，他的脖子上繫著黑色的繩帶，連著房間上的吊扇，背對著我，在空著晃著。”

我一驚。“他……自殺了？”

小雅點點頭說：“的確，自殺了。”

第十三章　她告訴我她想要畫畫

我無法相信，站在我眼前這個若無其事說著她童年故事的小雅竟然目睹了自己家破人亡。

“父親死後，家裡欠的債仍然沒人還，親戚們都避瘟神似的避著我。就這樣，我進了福利院，在那裡認識了小朵。”

我說：“對不起，讓你講這些，我很難過。”

小雅對我笑笑說：“方東，你知道嗎，這事我從未對人講過，哪怕是小朵。”

我驚訝地看著她。

“不知道為什麼，我們第一次見面，我竟然在這裡告訴你了。”

我實在無法說出什麼很榮幸之類的話，那種事實在不能算是一件榮幸的事。

“大概是你看上去很有安全感，給人一種很放心的感覺。”她接著又摸出一支菸抽著。

“謝謝。”

“不客氣，事實上感覺就是這樣的。”小雅說道：“可是我的運氣還是比小朵要好，有對夫婦領養了我。小朵呢，她自從出生起就沒見過自己的父母，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長的什麼樣的。”

我默默地點頭，屋子裡忽然傳出小朵的呻吟聲。

“她醒了。”小雅丟了煙踩在腳下進了屋，我跟在她後面。

“喂，喂，感覺好點了嗎？想喝水嗎？”小雅問著她。

夏小朵惘然地搖著頭不說話。

“不喝水怎麼行，一定要喝的。”小雅對身後的我說：“方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