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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童吸著小龍蝦說:“那妓女到底有什麼好?”
我皺了皺眉,周童的形容引起了我的反感。
“喂,喂,別這樣,你什麼時候變成女權主義者了啊,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我明白。”我一口氣又喝了一杯。“只是我自己不能接受而已。”
“何必呢?”周童也喝了一口啤酒說:“我倒並不是因為你有了小芸而這麼說的,我只是為你不值而已。說實話,你要和誰在一起這是你的自由,什麼倫理,什麼3年感情,什麼對方有男人了都是狗屁,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拖泥帶水只有不好。”
他接著說:“但是,方東你自己要想清楚,你到底確定沒有,你是不是真的愛她,真的不在乎她這樣。”
我不語。也許我自己本能排斥著她妓女的身份。
“你看,你自己都不能確定。”周童嘆了口氣。“你真的不在乎她每夜都在別的男人體下呻吟?你在乎嗎?你在乎嗎?你說話呀!你就一悶葫蘆,你別看我浪蕩,但我處理這種問題最拿手,對這樣的女人怎麼能動感情呢,幹了付完錢拍拍屁股走人,現在倒好,你還沒幹,反而愛上她了,你這不是引火燒身嘛。”
我說道。“在我眼裡,她很乾淨。”
周童氣的幾乎要掀桌子了。“方東,要不是我認識你十年,我早就送你去看精神病了。”
“我想我是愛上她了。”
“你不應該……”
“周童!”我打斷了他:“你我都不是小孩子,都明白應該是一回事,可實際做的又是另一回事。我也知道不應該,道理我都懂,可感情這事,怎麼控制,誰來控制?”
周童喝了一口啤酒問我:“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愛上她了?”
“是。”
“那你就對她說啊。”
“我有顧及,她……我不知道怎麼說。”
“你是男人啊,我靠。”周童氣得幾乎要將酒瓶砸我。
“沒錯。”我摸出手機,以最快的速度發了短訊息給夏小朵。
'我想見見你,就今晚,就現在。'
徐家彙的星巴克咖啡館裡,舒緩的藍調夾雜著拿鐵的香氣讓人沉醉於此。夏小朵用手支撐著頭坐在我的面前,她看上去很憔悴,嘴角的烏青仍然醒目。
“謝謝你,照顧郭言一天,我不知道怎麼感謝你。”她說道。
“沒事,你……好點了嗎?”我問。
“好點了。”她回答得很輕,雙手交錯,手指不停摩擦著手背。
我呆呆地看著她說:“你不能一直這樣,你不能這樣下去了。”
“……”
我苦笑著搖頭說:“你這樣,如果讓他知道,他會瘋的。”
夏小朵咬著嘴唇,垂下的睫毛頻繁眨動著。
我嘆了口氣問:“缺多少錢?”
她遲疑了一下說:“大概還差十幾萬……”
我倒吸一口冷氣,十幾萬,800一次,她要接觸多少個男人,要在多少個男人體下呻吟?
一想到這個,我就感到背脊上滲出涔涔的汗,這麼巨大的一筆數字,難道郭言沒有家人嗎?為什麼要夏小朵來揹負這一切?這怎麼行?
“為什麼要你單獨揹負這筆鉅債?郭言的家人呢?為什麼不共同分擔?你是你,他是他,你只不過是他的女朋友,僅此而已,你有必要嗎?”我責問她。
夏小朵搖了搖頭說:“他的父母一年的收入只不過才2000多,從老家到上海路上的開銷都不止……”
聽到這話我幾乎有點眼冒金星。
“郭言一直很努力,大學裡沒有問家裡要過一分錢,拿的是全額獎學金,休息的時候又起外面打工……”
“也就是說他父母並不知情?”我問。
夏小朵點點頭。
“謝天謝地,郭言換腎手術很順利,我很慶幸這麼快能找到合適的腎源。當時連他自己都絕望了,以為必死無疑。”
我抽出一根菸深深地吸了一口,用手指擠壓著太陽穴。
“我們想了一切辦法,但是欠醫院的錢還是遠遠不夠,我……我只能瞞著他,告訴他我在外面做活動……”
我陷入了沉默,良久不說話。家境貧窮的郭言根本付不起這筆對於他而言的鉅款。夏小朵這樣做也是與事無補,等於是飛蛾撲火。我抬頭看見夏小朵肩膀一直上下起伏著,她哭了,卻絲毫沒有任何聲音。
她連哭都壓抑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