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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問他了。
計程車先送李明溪到美院,再送朱懷鏡回家。快到家門口,手無意間摸到了衣兜裡的計程車票,忙揉做一團丟了。他明明說晚上開會去了,要是讓老婆發現了計程車票,就難得解釋了。
朱懷鏡躡手躡腳進了屋,在衛生間裡草草洗了一下,就上了床。一時卻睡不著。今天晚上真是荒唐。說是去看球,李明溪只是傻笑,自己卻望著陳雁回不了眼。
香妹翻過身來,聲音黏黏的,“睡吧,總是這麼辛苦。”她像呵護孩子一樣,伸手蒙著男人的眼睛,輕輕摩挲。朱懷鏡將妻子抱了起來,眼睜睜地望著她。他是愛自己女人的。在老家烏縣,他女人是那小縣城裡的一枝花。烏縣縣城很小但很美麗,他們在那裡工作了整整十年。他們結婚、生子,有很多的朋友。後來那幾年,朱懷鏡當上了副縣長,事事也都順心。女人是人人尊重的縣長夫人,總是滿面春風的樣子,人也就特別漂亮。後來因為偶然的機遇,他調到了市政府辦公廳。他本是不怎麼願意往外面調的,他喜歡小地方生活的隨意與平和。可有次他到外省考察,遇了一位高人,那位先生看相、測字無所不精。他先是隨手寫了一個“由”字。先生說“由”乃“田”字出頭,想你定非等閒之輩,必將出人頭地,顯親揚名。但必須離土而去,遠走高飛,方有作為。先生又看了他的面相,說他眉間有痣,是聰敏闊綽之相,定會富貴。他聽了很覺玄妙,禁不住笑了。先生是個隨和人,問他為何哂笑?想是以為老夫胡言亂語吧?信與不信,不由老夫。但命相之說,也是不由人不相信的。你注意那些女人,凡外眼角上翹的,一定風流無比。男人遇著這種女人,自是豔福不淺。但她們多半紅杏出牆。
那次他出差一回家,讓女人坐在床上。細細地觀察她的外眼角。這女人眼睛平視的時候,外眼角是平的;俯視的時候,外眼角就上翹了。他就拿不準女人的眼角是不是上翹了。看著女人這將傾欲傾的坐姿,真叫人愛得心頭髮痛。管他哩!我寧可她是個風流女人,只要能治住她就得了。何況那時他是副縣長,不怕女人怎麼樣。但從此他真的相信命相之說了。不過只是放在心裡。他畢竟是領導幹部,不能把這迷信的一套掛在嘴上。
但是那位高人的話他牢牢記住了。後來碰上機會,他認定是老天照應,就調到市政府來了。
但不知是哪根筋出了毛病,他調到市政府三年多了,還沒有見到發達的跡象。他在下面幹過三年多副縣長,如今又過了三年多,他仍只是個副處長。
香妹單位也不太如意,他們那公司效益一年不如一年,現在快成特困企業了。女人要他想辦法替她換個單位。他只說慢慢來。他知道憑自己現在的身份,要給女人換單位,真比登天還難。
朱懷鏡醒來。香妹正在廚房忙做早餐。他沒有睡好,頭有些重。起了床,眼睛仍澀澀的。這個樣子去上班,只怕要打瞌睡的。他便去衛生間洗澡。怕熱水器開大了太耗氣,冷得直哆嗦。老婆聽到他在裡面嗬嗬地叫,就說你不要命了?凍病了錢還花得多些!她說著就把水溫調高了。他感覺一下子舒服多了。但他只衝了一會兒,就關水穿了衣服。
心想這女人真好。
兒子琪琪嫌饅頭不好吃,噘著嘴巴耍小性子。朱懷鏡訓道:“還不快吃,上學要遲到了。我們小時候哪得這種好東西吃?餐餐吃紅薯!”琪琪才上小學一年級,哪懂得這中間的道理?說:“紅薯還好吃些,我也可以餐餐吃。”
一家人吃了早飯,琪琪還得爸爸用單車馱著去學校。寒風嗖嗖,琪琪坐在單車上凍得打顫。卻見許多男女在政府門前同武警戰士推推搡搡。琪琪感到奇怪:“爸爸,這是幹什麼?”朱懷鏡信口說:“他們是工廠裡的工人。工廠發不出工資。琪琪要好好讀書,不然長大了當工人,就是這樣的。你知道嗎?”
送了琪琪回來,門口的工人沒有了,卻見五顏六色的三角旗滿地都是。幾個武警戰士在飛快地打掃。想必剛才一定發生過沖突。這些工人也的確可憐,他們只是要一口飯吃,可自己還同兒子那麼說,真是罪過。
走到辦公室,先上了廁所,對著鏡子整理了髮型。外面風大,頭髮給吹亂了。原先在下面工作,要是成天把頭髮弄得油光水亮,別人肯定說你脫離群眾。到了這大機關,頭就要一絲不苟了,不然人家說你沒修養。可他的頭髮不太熨帖,弄不好又亂了。這真為他平添了許多煩惱。他剛調來時不識深淺,口無遮攔,有次開玩笑說自己頭髮總是亂糟糟的,煩死人了,真是滿頭煩惱絲啊!這話不知怎麼就傳到了秘書長谷正清耳朵裡去了,在背後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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