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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起床,暗自向隅而泣。朱懷鏡噝噝噝噝吃完了麵條,想起自己畢竟同玉琴有那事,而且曾在桑拿房裡做過那事,自覺愧疚,心裡有些不忍了。於是又去臥室勸香妹。香妹再拗不過了,伏在男人懷裡嗚嗚地哭出聲來。朱懷鏡清楚,只要香妹願意伏在他懷裡哭了,和解就到了八成了。他便不停地撫摸著女人的背,說著解釋和寬慰的話,只是沒有具體說出名片是怎麼回事。他想要是說穿了,就把男人們平時在外面取樂的法子和盤托出了,事情就更麻煩了。直到夜深了,香妹才沉沉睡去。
一陣電話鈴聲吵醒了他們。香妹接了,遞給朱懷鏡,說是個男的找你。朱懷鏡想是誰發瘋了這麼晚電話來?拿過電話一接,見是李明溪。心想果然是個瘋子,口上卻不好說。“明溪呀?什麼大事?”李明溪說:“……我怕……”電話突然斷了,傳來嘟嘟聲。
聯想起李明溪發抖的聲音,這電話的嘟嘟聲就顯得很恐怖。香妹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張大眼睛望著他。朱懷鏡說:“是李明溪,我得去一下。”
朱懷鏡開車直奔美院。這時街上車輛稀少,車開得快,三十分鐘就到了。他飛快地爬上李明溪的宿舍樓,敲門喊道:“明溪,我是懷鏡。明溪,我是懷鏡。”一會兒,門開了,卻沒有開燈,裡面黑洞洞地嚇人。朱懷鏡摸著門框邊的開關,開了燈,只見屋子中央堆著一堆卷軸,卻不見李明溪。“明溪!明溪!”朱懷鏡叫了好幾聲,李明溪才從門背後慢慢拱了出來。他穿得單薄,雙手抱肩,渾身發抖。朱懷鏡關上門,問:“出了什麼事了?”李明溪沒答話,指著地上的卷軸,說:“這些畫,你拿去,替我保管。”朱懷鏡被弄得沒頭沒腦,問:“為什麼要把畫讓我保管?”李明溪眼睛四處一睃,“老有人想從窗子上爬進來。”朱懷鏡想李明溪只怕是快瘋了。他叫李明溪坐到床上去,披著被子。李明溪的眼睛要麼躲躲閃閃,要麼呆滯地望著某個地方不回神。不時說出一兩句分不清東西南北的話。朱懷鏡陪著李明溪坐了好一會兒,快凌晨五點了,說了些安慰話,起身要走。李明溪突然非常可憐的樣子,說:“把這些畫帶走吧。”朱懷鏡想了想,只好依他的,答應代他保管這些畫。他來回摟了三趟,才把地上所有的卷軸搬到車上。
李明溪也不幫忙,只是一動不動坐在床上,兩眼傻乎乎地望著朱懷鏡進進出出。
過後幾天,朱懷鏡常打李明溪的電話,總沒有人接。他真擔心李明溪出事了,可他白天工作忙,脫不了身,晚上又有應酬,想去美院看看也沒時間。直到星期六,朱懷鏡邀了玉琴一道去看望李明溪。他甚至怕一個人去那裡了。兩人趕到李明溪宿舍敲了半天門,不見有人回應。過會兒來了一位老師模樣的男人,奇怪地問:“你們找誰?”聽說是找李明溪,那人越發奇怪了,問:“你們是他什麼人?他瘋了,送進瘋人院了你們不知道?”朱懷鏡儘管早有心理準備,卻仍是吃驚不小。玉琴臉都嚇青了,嘴巴張得天大。
朱懷鏡很客氣地對那人說:“我倆是李明溪的朋友,我是市政府的。我想見見你們學院領導,請問怎麼找?”那人說了。
朱懷鏡又問院長貴姓?那人說叫汪一洲。朱懷鏡知道汪一洲,只是從來沒有把汪一洲同院長聯絡在一起。上次同李明溪一道舉辦畫展的就有汪一洲,在朱懷鏡的印象中,汪一洲不過就是對李明溪心存嫉妒的一位老畫家而已。
朱懷鏡同玉琴很快就找到了汪一洲的宿舍。汪一洲招呼兩位坐下,倒了茶,放在兩人前面的茶几上,說:“李明溪是個怪人。我沒想到他還有朋友,還是市政府的朋友。”朱懷鏡說:“有位老師說他瘋了。”汪一洲搖搖頭,嘆了一聲,說:“前天把他送到精神病醫院去了。他平時就太怪僻了,幽閉,固執,傲慢,同事們他誰都瞧不起,整個人就像幽靈似的飄來飄去,不知道早晚,不知道冷熱,不知道飢渴。每次上課都要學生去叫他,不然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還有課。這幾天狀態更糟了,日裡夜裡不停地在校園裡走來走去,縮頭縮腦,走幾步一回頭,賊虛虛的。有些女生見了他都怕,躲都躲不及。我在這以前找他談過幾次,想開導他。但都是我一個人說,他望都不望我。朱處長,我有責任啊,政治思想工作沒做好。”
“哪裡啊,汪院長不必這樣,他要害瘋病,別人再開導也是沒有用的。”朱懷鏡覺得好笑,心想一個人要瘋了,同思想政治工作有什麼關係?朱懷鏡自己是官場中人,這些話聽官場人說說倒還順耳,出自一位畫家之口就有些不是味道了。“真沒想到他會瘋。
我平時只知道他這人怪,與眾不同,沒想到會這樣。前不久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