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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客的除了昨天那位小和尚,還有兩位年輕尼姑,雙手合十,禮貌地站在一邊,面帶微笑。朱懷鏡裝作不經意的樣子望了望兩位尼姑,見她倆生得俊俏。尼姑們就對他點頭微笑。皮市長說聲我們上去吧,大家就跟著他往上爬。
山門大開著,兩旁早站了些和尚、尼姑,一律雙手合十。皮市長卻像沒有看見這些人,只顧踱著方步往前走,這氣派同他平日在市裡的任何地方視察一樣。大家見皮市長揹著手往佛影泉去,也都隨了去。這會兒寺裡靜得虛無,聽不見半點水聲。誰也不說話。
只見皮市長側著耳朵歪了一會兒頭,然後嘴裡噝噝地倒吸一口氣,感嘆說:“這泉水真如佛光,普照眾生,卻不顯形跡。”圓真忙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市長高見!皮市長的智慧與眾不同。有佛緣啊!”皮市長笑笑,搖搖手,不知是謙虛,還是不同意圓真的說法,意思含糊。眾人就面面相覷。
王姨樣子就虔誠多了,腳步都謹慎起來。進了天王殿,迎面就見笑眯眯的彌勒佛。
王姨取了三支香點了,跪下長揖三拜,口中念著什麼。起了身,把香插在香爐裡,再取了張五十塊的新票子,投進功德箱裡。皮市長揹著手站在旁邊,目光四處搜尋,像個遊客。皮傑也學他母親的樣子,點香作揖。只是他出手還大方些,向功德箱裡投的是百元鈔票。旁邊的小和尚見了,自是念佛不迭。方明遠望望朱懷鏡,朱懷鏡就望望皮市長。
皮市長微笑著,顯得很有人情味。方明遠也點了三支香,跪下拜了三拜。他卻只投了十塊錢的票子。朱懷鏡也只好點了香,跪下作揖,向功德箱投錢。朱懷鏡長到四十多歲,這是頭一次下跪。他感到有些滑稽,想笑。可他沒有笑,心裡默唸:願佛保佑我和玉琴恩愛終身。朱懷鏡站起來,見皮市長笑得更慈祥了。但皮市長沒有跪下,一直揹著手站在一旁。
一行人又往大雄寶殿去。先不進殿,而是去了鐘樓。燈光不怎麼亮,鐘上的銘文只可見其隱約。皮市長湊近去看,很有興趣的樣子。全是篆書。圓真就唸道:“淳化二年秋,上巡幸荊山寺……”皮市長聽了幾句,說了聲好好,不知是稱道銘文,還是叫圓真別唸了。圓真望望皮市長,停下不念了。皮市長問可不可以撞一下鍾?圓真說當然可以。
皮市長上前,悠起那橫懸著的木樁,連撞了七八下。鐘聲蒼茫,如煙如霧,立即籠罩了整個山寺。在場的人表情不禁肅穆起來。聽著久回不絕的餘音,皮市長不由感嘆道:“聽聽這鐘聲,簡直是藝術享受!要說佛教,撇開神秘的東西不說,其中科學道理還是有的。只說這鐘聲,就是藝術。藝術能陶冶人的情操啊!時常聽著這震撼人心的鐘聲,潛移默化,說不定真可以淨化人的靈魂哩。”圓真大師聽了雙手合十,說:“阿彌陀佛!高見高見!皮市長說得的確有道理。”
皮市長一邊下鐘樓,一邊若有所思地說:“能讓全市人民每天都能聽到荊山寺的晨鐘暮鼓就好了。”圓真說:“荊山寺的晨鐘暮鼓,原是荊都十景之一,最受文人喜愛。
這鐘是宋代的,鼓是明代的。自從這鐘和鼓被定為國家級保護文物以後,再也不許敲打了。不過這鼓年代太久遠,牛皮老了,也經不起幾槌子了。“皮市長問:”重新置一套鐘鼓,要花多少錢?“圓真沒想到皮市長會問到這個問題,遲疑好一會兒,方明遠對圓真暗使了個眼色。圓真會意,忙說:”皮市長這麼關心我們荊山寺,如果政府能撥款重置鐘鼓,我們當竭心修持,廣結善緣,為我市的精神文明建設做出積極的貢獻。“圓真說話總是這麼佛俗兩界都搭一點邊,朱懷鏡聽來覺得很有意思。心想這圓真的法號該改作圓滑。圓真說完就緊張地望著皮市長。皮市長卻是誰也不望,進了大雄寶殿。王姨又是燒香跪拜,一應如儀。皮傑、方明遠、朱懷鏡等也跪拜了。
一行人就這麼見了佛像就燒香,一直到了毗盧閣。出了毗盧閣,圓真請大家去客堂喝茶。客堂在方丈室的隔壁。已擺好一些凳子和茶几,備了些水果。大家一一入坐,就有幾位年輕尼姑過來倒茶、削水果。朱懷鏡抿了一口茶,發現今天的茶比昨晚的還好喝些。心想如今和尚也學會勢利了。大家喝著茶,都望著皮市長。可他並不說什麼,只是慢慢地品茶。好一會兒,才說:“好茶。照說,我家裡別的沒有,好茶還是有的,怎麼就喝不出這種味道?”朱懷鏡應道:“喝茶是一種心境。”皮市長再喝了一口,說:“懷鏡說的有道理。”圓真就應和道:“有道理。依我心得,佛就是一種心境。”皮市長微微點頭。又很關切的樣子對圓真說:“對宗教工作,我關心不夠,你要多提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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