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盒廠的會計室,程錚接過負責人扔過來的三塊錢,臉色灰白如生了一場大病。剛才蘇韻錦死命拉住他,才沒讓他把“黑心的資本家”教訓一頓。不出所料,他交貨的那部分
“成品”基本全不合格,不但分文未得,還要賠償廠家的材料費。最後是中和了蘇韻錦和媽媽之前做的那部分,加加減減,居然還剩了三塊錢。
陪他走回去的路上,蘇韻錦用那三塊錢給他買了杯豆漿。程錚不肯喝,蘇韻錦硬讓他拿著,他生氣地想要扔掉,到底捨不得,一直沉默地將熱豆漿捧成了冷豆漿,最後回到蘇家,木木地洗了把臉,倒頭就睡。
蘇母有些看不下去,欲言又止,但是在女兒的示意下什麼都沒說,做好了午飯,便讓蘇韻錦去叫他。蘇韻錦進房,他聽到腳步聲就把被子拉高,大熱天的,也不怕捂出病來。
“行了,第一次能做出這樣,也可以了。”
“我不要你安慰,你出去。”程錚的聲音從被子裡傳出來,像個孩子一樣賭氣。
蘇韻錦也不堅持,走出房間還想了想,自己居然被趕了出來,看來有人鳩佔鵲巢還有理了。
黃昏的時候,程錚才走出房間。蘇母趕緊去給他下了碗麵條,端上來之前,蘇韻錦讓她等等,蘇母不解,蘇韻錦把她推出廚房,讓她像以前那樣去散步,然後自己繫上圍裙,給他多煎了個雞蛋。
程錚吃得囫圇吞棗一樣,再痛不欲絕,肚子還是一樣會餓,吃完了,他把碗放下,警惕地看著一旁的蘇韻錦,“你在嘲笑我?”
“有嗎?你看錯了。”蘇韻錦不承認。
程錚怏怏地說:“你笑就笑吧。算我做了件蠢事。你們損失了多少錢,我給你。”
蘇韻錦頗感興趣地坐到程錚的身邊,“不是要玩兒說實話的遊戲嗎,跟錢沒關係,大不了現在你來說句心裡話。”
程錚眨了眨眼睛,竟然有點緊張。
蘇韻錦說:“你只要告訴我,你是不是‘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笨蛋?”
程錚默默瞪了她一眼。
蘇韻錦笑了,“不說話就是承認了。”
第12章 原諒我自私
好日子將近,蘇母在忙碌了一陣之後緊張而忐忑地進入了夢鄉,因為房間被程錚佔據了,蘇韻錦躺在媽媽身邊,卻覺得清醒得難受,不是因為認床,而是心裡亂糟糟的。
參加自己媽媽的婚禮會是什麼感受?恐怕有體會的人不多。人都是矛盾的動物,蘇韻錦是真心為媽媽高興,希望她在繼父那裡重新過上幸福的新生活。但是當夜幕降臨,四周靜悄悄,只聽得見呼吸聲的時候,她卻抑制不住地……惆悵,因為想起了爸爸。
爸爸剛去世的時候,蘇韻錦的世界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天塌了”。可是時光什麼都可以填補,這些年過來了,她已經慢慢接受了爸爸永遠離開的事實。對於媽媽來說,生活中的那個缺口可以由一個全新的男人來填補,可對於蘇韻錦而言,她曾經快樂而清貧的三口之家永遠不存在了。媽媽會有全新的歸宿,會有一個新的家庭,從今往後只剩下自己孤零零的一個,那麼冷清,原本還以為可以和沈居安平平淡淡相互依靠地走下去,只可惜少了一點緣分。
這些她只能偷偷地在心裡想想,決不能透露出一絲一毫影響了媽媽的好心情,正是因為這樣,當媽媽欣慰地相信她找到男朋友時,蘇韻錦狠不下心去揭穿這個謊言。她翻來覆去睡不著,怕自己的煩躁不安驚動了夢裡帶笑的媽媽,實在沒辦法,便披了件衣服,躡手躡腳地下了床,到客廳給自己倒了杯水。直到熱水的暖意透過玻璃杯傳遞到她的手心,她才覺得自己終於又握住了一些實在的東西。
小地方的夜晚,燈光彷彿都隨人睡去了,四周是無邊無際的靜謐。蘇韻錦輕輕地坐在老舊的沙發上,難以視物的黑暗讓她錯覺爸爸還坐在身邊,笑呵呵地凝視著她。曾經爸爸和媽媽相濡以沫的感情是蘇韻錦最為嚮往的,原來什麼都會改變,那世上還有什麼是永恆的呢?一側小房間的門有了輕微的響動,看來有人和她一樣深夜未眠。蘇韻錦逐漸適應了黑暗的眼睛,看到程錚站在房間門口。她想了想,朝他打個手勢,程錚隨她走到了家裡那個狹窄的陽臺上。
程錚在黑暗中靜默的側臉比想象中更容易讓人心動,蘇韻錦掩上陽臺門,低聲道:“睡不著?”
“你不也是。”
“這怎麼一樣。明天唯一的親人要和另外一個人重組家庭的人又不是你。還想著紙盒的事?傻瓜!”
她隨意取笑他的時候彷彿有種特殊的親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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