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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烈臉脹得通紅,頭再次低下,不敢抬起,其他十幾名大將也戰戰兢兢垂首不語,都督發這麼大的脾氣,已經很少見到了,張煥揹著手在大帳裡踱步,臉色異常陰沉,“我說過多少次,你們已不是小兵了,凡事需考慮大局,你們至少是郎將、中郎將,手下都有上萬弟兄,將來還會是一方諸侯,可是你們真有一方諸侯的思路嗎?就因為昨日我不下令追擊大食人,一個個都心存不滿,回去拍桌子罵親兵,當我不知道嗎?”
張煥目光象刀一般鋒利,他一個個地掃過眾將,最後停在王思雨的臉上,“你們真以為我是忌憚大食騎兵嗎?我連霹靂車都沒用,難道我不知道火藥彈在大食軍中爆炸的效果嗎?區區五萬大食軍,連弓箭都沒有,還有一半是軟弱地雜牌軍,我真地就不知道一戰可定嗎?”
說到這裡,張煥重重哼了一聲,他揹著手走到帳口,臉色陰沉地凝視遠方的疏勒城,營帳裡一片寂靜,沒有人敢說話,良久,張煥略略平靜了一下情緒,儘量用緩和地語氣道:“朝中發生了劇變,按理我應該立即趕回去才是,可我實在不放心與大食人的戰役,沒有讓我能完全放心的人啊!
若賀婁無忌在這裡,又何必讓我事事親為?”
王思雨的臉已經臊得通紅,他知道都督其實是針對他昨晚回去發脾氣的不滿,他低著頭,一言不敢發,張煥瞥了他一眼,見他已有認錯之態,便徐徐道:“要你們把眼光放到十年後二十年後,或許是有些難為了你們,可是
說到可是二字,張煥驀然轉身望著眾人道:“可是大家至少要替遠征碎葉的弟兄們想一想,我們這裡殲滅的大食軍越多。他們那裡的壓力也就越小,所以我不急於殲滅疏勒的大食軍,以他們為餌,引來更多的援軍,而且我們殲滅地敵軍越多,將來和大食人談判時就越佔優勢,你們還不明白了嗎?”
眾人滿面羞愧,王思雨率先半跪抱拳道:“屬下知罪,請都督責罰!”
跟著王思雨。眾人一齊跪下道:“請都督治罪!”
“給我吃藥呢!把你們都治罪了,誰來打仗?都給我起來!”
張煥笑著搖了搖頭,“以後有什麼事不明白,當面問清就是了。不要在後面抱怨,害得我昨晚耳朵根滾燙了一夜。連覺也沒睡好。”
眾人都笑了起來,帳內的氣氛一時和緩了,張煥隨即又擺擺手道:“坐下吧!今天就在這裡討論一下軍情。”
大家席地而坐,張煥沉思了一下便道:“我在一個時辰前接到了曹漢臣的急報,大食三萬援軍已經過了陀盤嶺。大家說說,該如何對策?”
眾人精神同時一振。圍城打援是肯定的策略,但都督在這裡提此事,其實就是在徵詢誰願意領兵去伏擊援軍,張煥的話音剛落,立刻有三人站起來請戰,一個是副將王思雨,另一個是牙將李定方。還有一個是槍兵主將梁庭玉。張煥見眾人猜到了他的意圖,便不再解釋。他隨即對王思雨和梁庭玉道:“此戰甚為關鍵,大營這裡我來坐鎮,王將軍為主,梁將軍為副,你們二人帶兩萬騎兵前去伏擊大食軍,要注意防備大食人的遊哨,不要被他們發現了。”
“遵命!”二人躬身一禮,快步向大帳外走去。
“都督,”成烈厚厚的嘴唇動了動,吶吶道:“屬下該怎麼辦?”
“你?”張煥瞥了一眼他,冷冷道:“如果你只想當個小兵,那我準你上戰場。”
夜色濃厚,連綿的蔥嶺一眼望不見頭,在一條險峻地山脊上,一支約三千人的軍隊沿著又滑又窄的山道艱難前行,他們爬上一道山樑的最高處後,又從山地另一側下到籠罩在黑暗中的逶迤彎曲地深谷,兩天來,他們總是重複同樣的路況,也不知何時才是個頭。
曹漢臣站直身子,擦了一把額頭上密密的汗珠,他們已經在山上走了兩天了,兩條腿筋疲力盡,累還是其次,最要命是這條密道實在太過於艱難,這條羊腸小道是鑲在懸崖峭壁上,寬不過兩尺,而且山體傾斜,眾人只能側著身子走,而在他們左邊便是萬丈深淵,加上山體已經結了薄冰,異常滑溜,也沒有什麼可扶持之處,稍微不留神便會掉下萬丈深淵,事實上已經有二十幾個弟兄墜崖而亡了。
這一段最艱難的山道他們已經走了三個時辰,沒有一個人敢說話,大家沉默著,全神貫注地留意腳下,唯恐一說話便會分了心神。
又走了約半個時辰,這一段最艱難的山道終於過了,前方地山勢開始變得平緩,地上鋪著一層潔白的雪,已經凍成了冰,腳下變得寬闊,死亡地威脅遠去,眾人終於鬆了口氣,不少人精疲力竭地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