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煥為虞鄉縣子爵的決定,並宣佈一年內暫不考慮家主繼承人之事,這才勉強化解了張家的一場危機。
眼看自己苦心佈局而創造出的機會就要在家族內訌中被消耗殆盡,而崔圓續任右相已成定局,張若鎬怒急攻心,加上年事已高,病竟一天重似一天。
這時,管家悄悄來到床前,低聲稟報道:“老爺,十八郎來了,在門外候見。”
“噢!你帶他進來吧!”
張若鎬吃力地要坐起來,兩名侍妾急忙上前將他扶起,他氣喘吁吁地揮了揮手,“你們去吧!”
兩人悄悄退下,房間裡就只剩張若鎬一人。
過了一會兒,輕微的腳步遠遠傳來。
“十八郎,太醫說老爺病得很重,你切不可惹他生氣。”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張若鎬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他的嘴角不由露出一絲苦笑,自己病得很重嗎?他們什麼都瞞著自己,難道自己快不行了嗎?
外間,張煥已經走進了家主的寢室,一股濃烈的藥味沖鼻而來,他遲疑一下,在門口通報了一聲,“十八郎參見家主。”
“進來吧!”聲音很低,語氣沒有一點精神。
房間裡光線陰暗,暮氣沉沉,張煥慢慢走到張若鎬的床前,看到的情形卻使他吃了一驚,張若鎬頭上銀絲般的光澤已經消失,變成一把枯黃的稻草,臉色呈灰白色,兩頰深陷,但這些都不算什麼,讓張煥心悸的是張若鎬眼中的生命力已經十分黯淡,就彷彿狂風暴雨中一盞即將熄滅的油燈。
“家主,你這是 ”才幾個月不見,他竟衰弱至此嗎?張煥一陣痛心,他坐在榻前,握住了張若鎬如老樹皮似的枯手。
“你來了就好 我還以為你春風得意,忘了……我這快進棺材的老頭子呢!”張若鎬說話十分費力,但他臉上卻浮現出一種頑童似的笑容,“聽說今天早上你不讓百官進大明宮,為何?”
“崔相國故計重施,想謀天騎營 ”張煥便將他和崔圓間發生事情細細重述了一遍,沒有半點隱瞞。
“你做得很好!”
張若鎬眼睛漸漸變得明亮起來,他掙扎著坐直身子,感慨道:“短短半年時間你就能獨擋一面,足見我沒有看錯人,可惜我那幾個混帳兄弟目光短淺,真要把張家毀了!”
“也許崔圓已經插手?”張煥沉吟一下問道。
張若鎬眼中閃過一絲痛苦,儘管他也知道這種可能性極大,但他一直不肯相信自己的兄弟真會背叛自己,他慢慢搖了搖頭道:“嫡庶之爭延承千年,已在所有人的心中根深蒂固,也難怪他們反對激烈,這件事應該和崔圓無關。”
張煥沉默了,房間裡的氣氛十分壓抑,過了一會兒,張若鎬才嘆了口氣,抱歉地對張煥道:“十八郎,家主繼承人這件事上,我對你失信了。”
張煥笑了,如果家主半年前對他說這句話,他一定會大失所望,但時隔半年,他的心境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張家家主背後固然有勢力可依靠,但這種勢力同樣會將他手腳束縛,況且自己庶子的身份永遠得不到張家各房的支援。
與其將自己的前途命運交在別人手中,還不如自己握緊,而且現在似乎又有了一個更重要的理由:自己極可能不是張家之人,當然,這只是一個理由而已。
他輕輕拍了拍張若鎬的手背,笑道:“沒關係,我不會放在心上!”
張若鎬從張煥平淡的口氣裡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他眉頭皺了皺,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張煥為下任家主是他策劃了十五年的大事,事關張家百年興旺,家族反對他不怕,他怕的是張煥自己放棄。
想到這裡,他握緊了張煥的手,用微弱的目光凝視著他,甚至用一種懇求的語氣道:“這只是緩兵之計,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我一定會推你上去,無論如何你都不能放棄!”
“家主請安心養病,不管怎樣我都不會丟棄張家。”
張煥沉吟片刻,又徐徐道:“家主,我以為很多事情都是水到渠成,不應該去刻意求取,家主繼承人的關鍵並不在於我想不想做,而是我能不能做,就算我答應,但如果造成張家分裂,那一樣得不償失,可如果有一天形勢到了非我不行,那我也決不會退縮,所以我的意思是家主暫時不要考慮讓誰做家主繼承人,而是應儘快使張家擺脫眼前的危機。”
張若鎬聽出了張煥話語中的曖昧,他嘆了口氣,無奈地搖頭道:“你說得是實話,此事確實不能操之過急。”
如果張煥是來看望家主的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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