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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出來。
“張使君一路辛苦了,在下孫健,受崔大將軍地派遣,特來安排張使君的隨從。”
“崔大將軍?”張煥微微有些詫異。難道崔慶功還在任職嗎?
孫健彷彿知道張煥的心思,連忙笑道:“崔慶功已經被免職回山東去了,現在的金吾衛大將軍是太原兵馬使崔哲,也是十天前才來長安。”
張煥點了點頭,“看來,經過一場兵亂,長安的變化確實也很大。”
“是!這次蜀中之敗,對我大唐影響深遠,大家都十分憂慮,真不知那朱匪何時才能剿滅?”
這時一旁的崔寧忍不住問道:“孫將軍。我們父親怎麼樣了?”
孫健認識崔寧,他連忙上前恭恭敬敬行了一禮,答道:“回稟小姐,只聽說崔相國一直臥病在床,具體情況我也不知曉,小姐回去看了便知。”
說罷,他去和張煥的親衛將藺九寒辦理駐防手續,而張煥則率領三百人進了長安城。
今天是正月初一,早晨的長安城內十分安靜,大多數人還在酣睡中。昨夜下了一場小雪,路面上晶瑩潔白,只有一些剷雪的衙役和僱來地勞工在大街上忙碌著。
他們很快便進了宣陽坊,或許是近鄉情更怯的緣故,崔寧臉上明顯地緊張起來。她不安絞著手指。緊咬著嘴唇。
張煥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用緊張,這時張煥見一條巷子裡有一家雜貨鋪剛剛開門,他忽然想起了往事,便對崔寧低聲笑道:“你還記得前年我送你回來時的情景嗎?最後還被你父親抓住了。”
崔寧點了點頭,她的臉上飛起一團紅暈,不由回憶起當時與張煥初相識的情景,心中湧起一陣甜蜜,她嘆了口氣,幽幽道:“那時你孤單單地一人送我回來,明知要被我父親抓住卻毫不畏懼,而現在你卻有大隊軍馬護衛,又位居高官,看似很威風,可那種讓我牽掛、讓我刻骨銘心的感覺卻沒有了。”
張煥默默無語,又走了約百步,崔寧忽然道:“煥郎,過兩天你陪我去一趟終南山好嗎?我想為父親許一個願。”
說到這,她眼中露出一絲羞澀之意,低低聲道:“就我們兩人去,可以嗎?”
張煥大喜,重重地點了點頭。
這時,他們已經來到了相國府邸,早有人飛跑進去報告,崔寧地大哥一早出去拜年了,不在府內,等了一會兒,崔寧的嫂子和崔圓的幾個妻妾飛跑出來,大家一年未見,激動得互相摟抱在一起,又哭又笑。
張煥笑著搖了搖頭,便帶著親兵們向宣義坊而去。
崔寧進了府,只見府中沒有半點過年的氣氛,冷冷清清,一切景物依舊,卻已物是人非,心中不由又一陣傷感,忍不住落下淚來,眾人勸慰半天,崔寧才拭去淚水道:“爹爹在哪裡?我要去見他。”
此時崔圓躺在外書房的一間靜室裡,屋子裡瀰漫著濃濃的藥味,一個侍妾站在屋角,彷彿一尊木偶似的。
經過這一場大病,崔圓的身體已經完全垮了,他側著身子躺在那裡,頭朝外擱在墊得高高地枕頭上,臉上沒有血色,原本圓胖的臉頰變得十分削瘦,嘴微微張開,口沫掛在灰白的鬍子上發亮,他地頭髮已經完全變成了灰白色,高突的顴骨上嵌著一對時開時閉的凹入的長眼,他顯得非常衰弱、可憐,已完全看不出他曾是權傾大唐的一國之相。
他的兩條腿已經半癱了,就是還有一點知覺,但不聽使喚,這其實已是搶救過來,他當時醒來後,下半身已經完全沒有知覺,經過近一個月的針灸治療,才勉強好轉一點,但御醫卻明著告訴他,他現在一隻腳已經踏進鬼門關,若再不好好調養,下一次他就再沒有機會。
雖然身體垮了,但崔圓的頭腦卻依然十分清醒,他躺在榻上,眼睛卻盯著窗外的一株臘梅發怔,他在考慮目前的朝局。
經過這一場大亂,大唐地朝局已經面臨重新布棋,首當其衝就是自己的身體已無法承擔右相之責,當然,他不會把右相之位讓給裴俊,他須在家族中尋找一名繼任者,這個人只是代表自己出現在朝堂上、出現在家族中,他是自己所牽著的一個傀儡。
從常理說,這個人應該就是自己的兒子,但自己兒子資歷不足以服眾,能力和才幹也遠遠達不到右相的要求,更不是裴俊地對手,崔圓自然而然便想到了族弟崔寓,他是崔家地第二號人物,為官已有二十幾年,在朝中已是老資格,處事一貫謹慎小心,也極有才能,但唯一的遺憾就是他一直便做實權官,讓他代表崔家做右相,恐怕他早晚會脫離自己地控制,而且還有一個憂慮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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