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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楊春水跪在地上,想到自己楊家被滿門殺盡,她不由低聲飲泣起來,“父親提醒祖父當心朱賊人,不料在回來的路上被殺,妾身和母親趕去閬中給父親辦理後事,卻正好躲一劫。”
“後來呢?你怎麼又落到了朱滔手上?”張煥口氣中的冷意漸漸去了。
“後來閬中被賊人攻破,我和母親皆被抓到軍營,母親不堪受辱而死,而我因長得貌美沒有受辱,而是和其他二十幾人一起被送給了賊將朱滔,象我們這樣的女子他一共收集了三百多名女子,他讓人教習我們歌舞,又從中挑了三人為領隊,我便是其中一人。”
“他知道你是楊明地女兒嗎?”
楊春水搖了搖頭。“他要是知道,早就把我殺了。”
“這倒也是。”張煥笑了笑,略一沉吟便道:“你以後就跟著我吧!不過你不要指望我會替你報仇,那是你祖父荒唐的報應,怪不得朱。”
楊春水雖然有些失望。但她一顆心也落了下來,她知道自己遲早會被當做禮物送人,這是她的命,不過送給張煥這樣年輕英武地將軍,卻又是自己不幸中的萬幸,她又重重地給張煥磕了個頭,低低聲道:“謝將軍憐惜!”
張煥擺了擺手,讓她起來,他淡淡道:“不過你以後要忘記自己曾是楊家之女。就當自己是名舞姬,這樣我或許能接受你,知道嗎?”
“是!”楊春水站了起來,有些怯生生問道:“妾身去給老爺鋪床。”
這時,張煥忽然有點可憐她,幾個月前她還是一個要人服侍地世家千金小姐,而現在卻變成服侍別人。富貴真若過眼雲煙,不過可憐歸可憐,張煥卻不想改變什麼,這是她的命。
“我要出去一會兒,你給我收拾好床鋪便自己去歇著吧!我會讓孫管事安排你的房間,今晚上就不需要你伺候了。”張煥走了幾步,見她面有戚容,知道她是誤會了,便伸手一把將她摟過來,拍了拍她的臉笑道:“你什麼時候恢復堂中那種俏皮模樣。我就納你為侍妾。”
楊春水望著張渙的背影,眼睛慢慢亮了,她明白了張煥的意思,是希望多一點時間瞭解她。
張煥出了府門,此事夜幕剛剛初降,路上還有不少行人,大多數酒樓、飯鋪都剛剛進入生意興隆之時。
張煥心中有些煩悶,本來楊春水勾起了他的情慾,但她的身世卻又掃了他地興,此刻。他情慾已經消退,卻更加寂寞難耐,他此時心中只有一個人。
張煥只帶了幾名親兵,租了一輛華麗地馬車來到宣陽坊的相國府,相國府前依然和白天一樣冷冷清清。門關得嚴嚴實實。上面懸掛著一盞燈光昏黃的死氣大燈籠,燈籠下立著一塊不見客的大牌子。
張煥附耳對一名親兵吩咐幾句。親兵領會,便跑上臺階去敲門,門開了一條縫,親兵指著張煥地馬車說了幾句,又塞了什麼給門房,門房探頭出來看了一眼,便道:“請長孫小姐稍侯,我這就去稟報小姐。”
崔寧此時正坐在自己地房內,父親喝完藥已經早早睡了,但崔寧卻睡不著,她坐在鏡前,呆呆地望著鏡中那張憔悴的臉。
父親地病重使她內心變得異常軟弱,尤其在寒冷而又淒涼的夜晚,孤獨悄悄地將她吞噬了。
此刻,崔寧的心中充滿了惆悵和失落,這種惆悵是今天才突然有的,這一年多來,私奔的自責和對父親的承諾就彷彿是一塊沉重的大石,將她的愛情死死地壓制了,使她不敢去愛,甚至刻意逃避,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愛情之花開過了花季,漸漸地有了枯意,直到今天,她終於回來探望父親,她心中的大石驀地被移開了。
這一年多年被壓抑得幾乎枯萎的愛情之花又重新燦爛開放,猶如大潮奔騰,她忽然刻骨銘心地思念起自己地愛郎,他們僅僅只分別了一天,可崔寧卻覺得他已經離開了自己幾百年。
崔寧勉強站起來,想走到花園去,但她對那種壓迫著她的空闊而又冷清的感覺完全失去了抵抗力,她只覺得身子一陣軟弱,支援不住,又坐了下來。
“煥郎!你在哪裡?”崔寧再也忍不住,她凝望著漆黑的夜色無聲地狂喊,悲哀的淚水流滿了她白皙的臉頰。
忽然,門外傳來了丫鬟的聲音,“小姐,門房來報,長孫小姐來了,在府門外等著。”
“哦!我知道了。”崔寧慌忙擦去淚水,又在臉上輕施了薄薄一層粉黛,這才快步迎出門去,
兩個丫鬟和五六個家丁在後面緊緊跟隨。
她走出府門,向左右看了看,卻沒有看見長孫依依的身影,便回頭問門房道:“長孫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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