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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煥才思也被李泌的創意所點燃,他接過木杆也指著地圖道:“唐初授田立意是好的,為平民置產,但允許永業田買賣卻為以後地土地兼併開了口子,以至於短短百年,均田制便破壞無疑,玄宗皇帝再三下旨禁止土地兼併也無濟於事,所以這次重新授田我準備只授口分田,不授永業田,土地之權屬於中央朝廷,由朝廷建立勸農署管理,不收租賦、不得買賣,地方官府也無權收回田產,若想進城從事工商,只須把地退還給勸農署,在地方官府辦理戶籍遷移即可,若城中活不下去,又可返回原籍請田種地,這樣民眾總歸有條活路,不至於被逼無路而造反,雖然這對朝廷掌控民戶有些難度,但相對於解決土地和蓄奴這兩個大問題,讓民眾自由一點,也就不算什麼了,我想普通地民眾總是希望安居樂業,自古都是官逼民反,從來沒有什麼民逼官反之說,普通民眾在某地活不下去可以走人,相反,也可以由此看出某地的治理情況,對於規矩地方官員也有好處,當然,這中間也還有許多細節問題,比如地方官府對戶籍遷移時的刁難等等,但這些都是可以解決的問題,不礙大局,關鍵是制度,我們要先把制度訂立下來,再去完善細節。****”
李泌聽了這一席話,不由呆呆地望著張煥,他沒有想到張煥竟有如此遠見的想法,千百年來,歷代統治者無不千方百計在民眾控制在土地上,所謂中興也只是在極端尖銳的矛盾中做一些讓步,緩和民眾的怨氣,象張煥這樣替底層民眾的利益著想的統治者,卻是他所知曉的第一個帝王,大唐有如此雄才大略地君主。何愁盛世不再出現,李泌想到了李隆基殫精竭慮削弱相權,最後卻養虎為患。引發了安史之亂,大唐因此由盛轉衰;想到李亨寡恩刻薄、輕信宦官,視民如早芥;想到李豫雄心勃勃、卻優柔寡斷,以至於英年早逝,一幕幕,數十年的歲月煙塵從他眼前浮過,李泌心中一陣激動,他撲通!跪倒在地。情緒激昂道:“臣願為陛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相國快快請起!”
張煥連忙將他扶起,笑了笑道:“現在我還是右相監國,叫我陛下我可擔當不起啊。”
說著,他讓李泌坐下,自己又喝了一口茶,穩定一下情緒方徐徐道:“再說說紙錢之事,我覺得其中有很多漏洞,搞不好會成為極大危害民眾之事,但一時又說不清緣故所在,望先生點醒於我。”
李泌也喝了一口茶潤潤喉嚨。讓自己平靜下來。他細細地想了想便道:“都督把紙錢看作是大錢便明白了其中的奧妙,一文當五十文,這其實是變相剝奪民眾地財富,肅宗帝時曾鑄造過大錢乾元重寶,用一當五十,以二十二斤成貫,這也是當時財政危機時不得已的手段,結果民眾根本就不買帳,崔圓執政時也試圖推行過官辦飛票,結果也不被商人接受。說到底還是朝廷的信用問題,現在國庫空虛,民力睏乏,推行紙錢只能是奪民之財,所以我建議暫時不要考慮紙錢之事,倒是要想法設法擴大銅和金銀的產量,允許金銀在民間流通。鼓勵櫃坊發展規模。讓民間自己去想辦法解決銅錢使用不便地問題,作為朝廷只須把握住收支平衡、完善法度。日久天長,物品繁盛了,國庫充盈了,發行紙錢也就是水到渠成之事。”
李泌輔佐大唐皇朝數十年,素有布衣相國之稱,對帝王之心已把握得十分透徹,帝王行事很多時候是隨心所欲,全靠一股子熱情,有時明知錯了也不肯認賬,所以對待他們地熱情,關鍵是要疏而不是堵,也就是對他們的提議先要加以鼓勵,然後再慢慢引導到正確方向,就像張煥對待紙錢地熱情,他雖然能奪位天下,但畢竟沒有做過相國,不知道大錢地危害,但他肯接受新事物,有開拓進取之心,這卻是好事,所以李泌並不立即跳起來一棒子打去,而是慢慢地引導,讓他知道在朝廷睏乏時發紙錢的後果。
張煥也心知肚明,他笑了笑,紙錢之事便暫時放在一邊。
勞累了一天,張煥感覺頭似乎都腫大了幾分,太陽穴一陣陣地脹痛,他見夜色已深,便擱下筆輕輕揉了揉太陽穴,又挺直身子伸展了一下疲乏的腰背,這才站起身對親兵道:“今天就到此,你們收拾一下吧!”
幾名親兵應了一聲,手腳麻利地替張煥將一些重要文書送進內室鎖好,又滅了香爐,掐掉油燈,護送著他向內院走去。
張煥的府邸佔地百頃,十分龐大,共分為前宅、後院、客房、軍營四大部分,客房主要是給他的幕僚,諸如李泌等人所住,而軍營則是每天執勤的五百親兵駐地,除了守宅內的五百士兵外,在他府外還有一個更大的軍營,有駐軍三千人,嚴密地保護著張煥及他家人的安全,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