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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的大半年裡,李讓所知道的關於李靜的一切,都是從摩西那裡聽來的。偶爾,魏紀也會對他說一些。
連一向不善言辭、不喜與人交遊的魏紀,都和萬麒一起,去秦家看過李靜。而李讓,卻一次也沒有去過。
不是他不想,而是,不能。他們的母親,有時好像刻意忘記了李靜,李讓試探著問她要不要讓李靜回家看她時,她要麼不說話,要麼,甚至說,“讓兒,誰是靜,你的心上人嗎?雖說你父親對你管束不嚴,但是,作為李家的後人,你要知道潔身自好,不要被外面隨便的不三不四的女人勾引。等孃親身體好些了,我就讓你爹爹去給你到合適的人家提親。現在,你要是想玩兒,就先把我房裡的秋月收了吧。外面的不乾不淨的人,還是早些斷了得好。”
那日,李夫人身子好些,李讓陪著她在亭子裡賞荷花。荷花剛剛育出花苞,還沒有開花。但是,當日卻也是風和日麗的溫暖天氣。聽過李夫人的那些話,李讓卻覺得心間滿是寒涼。
哪一個母親,會忘記自己的孩子?還把她說成是“外面不三不四、不乾不淨的女人”?李夫人出身鏢局,算是半個江湖人,年輕時,也曾經英姿颯爽過,本不是那種禮教森嚴的世族教養出來的計較門第的刻板之人。可是,卻因為李讓提到了李靜,就讓提出要讓李寂為他到合適的人家提親。
面對說著那些話的母親,李讓心痛不已,可是,看著李夫人頭上的絲絲銀髮,看著她強做出來的氣勢背後的孱弱,李讓說不出忤逆她的話。那個時候,他想到的甚至是,“如果忘記靜能讓孃親身體好些,那就忘記好了。”
李靜再次回到書院,首先找的是摩西,除了摩西,她的身邊,還有知道她女子身份的萬麒、魏紀,不管是性格張揚、翹著蘭花指、帶著氣味濃烈的香囊特立獨行的萬麒,還是性情持重、不善言辭的魏紀,都真心關心著李靜。或許,他們沒有李讓感知李靜心緒的那份敏感,但是,他們對李靜的關心,一個霸道地昭示,一個默默的付出,都是切實的。
而李讓,在李靜被書院其他人排擠時,雖然也為李靜不平過,但是,從來沒有想過為李靜解釋什麼,從來沒有做過努力讓別人接受李靜。他告訴自己,李靜不需要那些對她心懷偏見的人,他告訴自己,李靜只要有他一人關心就好了。
可是,萬麒和魏紀,一個張揚卻又不露痕跡的,一個沉默卻又態度鮮明的,維護了李靜,讓人漸漸接受了李靜。
雖然李靜沒有意願跟別人相處,從她自己那裡豎起了壁壘,但是,其他人,看向李靜的眼神,已經不再是不恥,有好奇,有探究,卻不再惡意迴避,不再在她背後竊竊私語。
其他人態度的轉變,李靜那裡,並沒有明顯的回應。她依然是書院我行我素、特立獨行的一道風景,甚至摩西都以他的好學和敏銳融入了書院生活,李靜,卻仍然格格不入著。
一直把萬麒和魏紀的努力看在眼裡的李讓,在心中對自己說,“果然,他們是不瞭解靜的。這樣的努力,靜根本就不需要。”
可是,本來約好了一起過七夕,李讓卻因為李夫人突然身體不適而爽約了。七夕過後三天,李讓才離開家。他先是去了別院,想跟李靜道歉,他想看到李靜眼中那微微失落但卻真的在意的心意,即便那隻會加劇無可作為的他內心的痛苦。
可是,李靜見到李讓時,對他笑了。是他從來沒有在李靜臉上見過的絢爛的笑容,眼底的那抹隱忍不見了。李讓真的是能夠很敏銳的感知李靜心情的,甚至,比她自己更敏感。所以,僅僅是一個笑容,李讓就知道,李靜身上有什麼不得了的事情發生了。
他有些惶恐,道歉的話沒有說出口,而是開口不著痕跡的質問。
果然,李靜告訴他,七夕那天,家裡來了一位躲雨的客人,她跟那人一起,還有摩西、萬麒去遊了花燈節。那人隔天進了書院,就住在摩西隔壁那間本來用作書院以前負責灑掃的下人居住,後來因為有學子反應,那些下人太過粗魯聒噪,下人們與學子分院居住而棄作雜物間的房間。當然,李靜只是說他住在摩西隔壁那間以前一直鎖著的屋子裡。
李讓當天在課堂上見到了那個七月初八進學的新生。那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身形瘦肖、臉色發黃的青年,有著一雙格外堅毅的眼睛,雖然面上的表情很是平和,卻因為瘦肖帶來的稜角分明,給人一種桀驁的凜然感覺。
李讓VS朱說
李讓看到朱說的第一眼,眉心幾不可察的擰了一下。
朱說看到李讓的第一眼,也滿是詫異。十五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