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第2/3 頁)
。她感到心跳加速,大腦發燙,那奇怪的悸動又回來了。
但下一秒鐘,指尖卻感到一陣刺痛。
原來是被菸灰燙到了手指。
疼痛令松虞清醒過來。
大腦開始亮紅燈,海上的急救訊號,一閃一閃,向她發出警告——因為這個陌生人突然的越界。
但她從來不被動。
於是她將菸頭扔在地上,碾碎了火星,往前一翻身,突然坐上了樓梯欄杆的邊緣。
儘管松虞的動作很輕巧,顫顫巍巍的老欄杆,還是不堪重負,猛烈地搖晃起來。
她並不害怕,反而將手肘倚在欄杆上,身體一點點後仰。
從這個角度,她能夠看到,樓上確實站著一個人。
凌亂的光線被分割開,巨大的影子浮現在牆上。
他的身形頎長而挺拔,包裹在西裝褲裡的雙腿既長又直,肌肉緊實,隨意交疊,虛虛倚靠著牆面。
名貴而鋥亮的尖頭皮鞋,卻漫不經心地碾著滿地零零碎碎的菸頭。
以一個導演的職業眼光而言,這畫面構圖完美,光影也完美,堪稱電影感一流。既有種街頭的髒亂,又因男主角這一雙長腿,而充滿了鋒利的力量感。
可惜此刻她沒有攝影機。
“你在做什麼?”他問她。
牆上的影子微微朝她傾斜,雕塑般立體的弧線。
“我在看你。”松虞微微一笑,“你很上鏡,考不考慮拍戲?不如換我來捧你。”
他似乎一怔。
“一直是你在樓上,我在樓下。你聽到我的秘密,又猜到我的身份,我卻還對你一無所知——身份懸殊,談什麼幫助?”
其實這個角度,松虞仍然看不到他的臉。
她只是在賭。賭他不願意被窺探到身份。賭這個高高在上的陌生人,對一段深夜的邂逅,究竟能有多少耐心。
她賭對了。
“我很少做善事。”他沉默片刻,才淡淡道,“你想好了。”
松虞:“陌生人的好意,一根菸就足夠了。”
他嗤笑一聲。
鬼使神差地,她又補充了一句:“我想你一定也很少被人拒絕。”
他哈哈大笑起來。
笑得胸腔發震,像在演奏一支放浪形骸的大提琴曲。
沉鬱,狂放,卻又極其迷人。
“你是第一個。”他說,“陳小姐,再見。”
過了一會兒,她聽到微不可察的腳步聲。門輕輕被扣上,菸草味也漸漸淡去。
他出去了。
空氣中仍然漂浮著曼陀羅的甜蜜香氣。
松虞坐在原地,手指摩挲著打火機光滑的表面。忽然微微一笑,將它也扔了下去。
再見?不必再見。
她永遠不會再來S星。
寂靜無聲。良久才傳來“啪”的落地聲。
樓梯間的漩渦,像是無盡深淵,將這隻昂貴的打火機——連同這段無關緊要的、陌生人之間的插曲——都徹底吞沒,摔得粉身碎骨。
而松虞撫弄著手指上的燙痕,突然又想起來,自己還有一通電話沒有打完。
她拿出手機,向李叢撥回去。
立刻接通了。他像是一直在等著這通電話,一上來就陰陽怪氣地說:“陳導好大的忘性啊,還記得回我?”
松虞平靜地看著他。
她突然意識到,他們很久沒有過心平氣和說過話了。
她說:“李叢,我們認識有多久了?六年?七年?”
李叢“哼”了一聲,又要說什麼。
卻直接被松虞打斷。
“我一直記得,是你投資了我的第一部電影。你對我有知遇之恩。”
“所以哪怕這兩年,你故意壓著我的戲約去扶持新人,我沒有生氣過;你給我派這些無關緊要的工作,給其他人擦屁股,我也無所謂。”
儘管松虞的口吻始終波瀾不驚,李叢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
他想要插嘴,卻始終找不到機會。漸漸只覺得自己像被剝光了衣服,站在刺眼的白熾燈下。羞惱又恐懼。
因為他終於明白,原來蠢的人只有他自己。他那些小把戲,她早都看見了。
松虞繼續道:“可是今夜,我差一點死在那個劇場裡。都說人死之前會看到走馬燈,於是我才明白,原來很多所謂的堅持……都不重要。人都是會變的,我會變,你也會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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