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部分(第1/4 頁)
這時一班朝臣也沒人出來插言,皇帝在問王黼的意見,誰敢跳出來接舌?那不是捋王右相的臉嗎?其實王黼倒尋思著有個人此時出來先起個話頭,也算給自已救救場,但他很快希望了,這時是沒人出班的。
早些年王黼做言官,曾助蔡京復相,驟升了御史中臣,他的真本事是彈人事非,後來遷入翰林院做學士,其人卻不務實,也沒幹過州府實缺,極度缺乏治世學術,軍國大事方面更只會挑人的錯,從沒主張。
“這個……依為臣之見,遼使上次前來痛斥我大宋毀約在前,此次用兵在燕雲十六州,只怕有圖謀!”
“照王愛卿所言,就是說遼國真欲興兵叩邊、輕啟戰端了?”趙佶也是糊塗蛋,對這些事搞不清楚。
“這個……臣以為不得不防,遼人佔據燕雲一十六州,使我北疆失了倚仗,若提兵南下,只怕……”王黼下面的話還沒敢說,他是真的怕遼人兵犯宋境,兩下相安無事,各自快活自已的,何必打打殺殺嘛?
一說到要啟戰事,趙佶更是頭痛,不由就望了一眼站在鄭居中後邊的童貫,都是這個閹貨給惹來的禍。
童貫也在偷眼細觀趙佶神情,見他瞥來的一眼充滿了怨忿,不由心就涼了半截,只怕這筆帳又記自已上了……他這邊念頭還沒轉完,尚書右丞李邦彥就出班奏道:“稟陛下,王相所言極是,未雨綢繆防為上!”
趙佶想一想也對,一但遼騎南下,若無重兵抵擋,只怕一路殺過黃河來,那時再想抵禦就怕遲了。
這時不知是誰輕輕哧了一聲,本來寂靜大殿上,靜的落針可聞,一眾文武也正等著皇帝開言呢,偏是有人哧出聲來,乍聞還真是剌耳,不少人回首朝文班末位望去,那裡站著的赫然是特科狀元樂壽安衙內。
做為恩科狀元,今日被恩准上朝也是一個特例,按常例,他這種新科哪配站在這裡?一般會打發出去磨練三載才授實缺,但有鑑於安家小郎功勳卓著,不僅救過皇后的命,還在北邊立了功,又秘獻了制衡權卷,趙佶對他也算是另眼青睞了,今日賜他臨朝,也就是想讓他親歷一朝事,下朝後再讓他指出今日朝堂上御權的那個平衡點所在,也虧趙佶想得出來,居然讓安衙內發揮這樣的作用,連安衙內自已都想笑呢。
事實上不少人還不認識這位新面孔,比起在場的任何一個人,他都顯的太年輕了,真不該站在這裡。
李邦彥也是個極年輕的權臣,本來他與王黼暗中不和,今日出來捧他卻是為了一個共同的對手:童貫。
試想這李邦彥是1108的進士,如今才是1114年,僅六年時間,都不知他是怎麼竄到尚書右丞這個位置上的,事實上他的本事和王黼一樣,極善迎奉聖意,曾歷任起居郎、中書舍人、翰林學士承旨等,可以說是翰林派的,與王黼晉升路子大致差不多,須知翰林院是皇帝的‘顧問秘書院’,翰林學士一貫有內相之稱,堪為將相之儲,他也是美風姿的俊秀人品,又工詞善賦,正合趙佶的欣賞品味,官拜右丞大致由此。
趙佶的用人觀點好象就是以詩詞為鑑審標準的,詩做的好,就代表這個人有才華,有治世之能,蔡京也是因此得了賞識才復相的,至於童貫、高裘是趙佶未登基前就討好他的人,算是嫡系了,又作它論。
說起來李邦彥私下裡與皇帝關係不錯,他長在市井,又會踢球,時常陪皇帝在宮中笑鬧嬉耍,興起時會把自已剝個精光,手舞足蹈的只為博皇帝一笑,宮中嬪妃都為之驚悚,鄭皇后也曾撞見過,斥其猥褻鄙俗,皇帝卻為他開脫,君臣嬉鬧之此,也難怪鄭皇后對趙佶有看法,而李邦彥自詡有奇寵,便我行我素。
今日朝堂上才發言便吃人哧了一聲,他不由做色,陰沉著臉註定安衙內,“你是何人,膽敢嬉鬧朝堂?”
安敬卻不以為然的道:“李大人差矣,下官只是鼻間堵了一塊鼻屎,適時哧之出來,省的憋著難受!”
聽他這麼說,滿朝文武‘噗噗噗’的都笑噴了,李邦彥卻面紅耳赤,此子分明借言嬉戲,“你大膽!”
“李大人這話從何說起?大宋例律莫不有朝堂上不準省鼻一節?下官若叫鼻屎弊死,豈不貽笑方家?”
殿上原有的陰霾氣氛至此化的烏盡,連徽宗趙佶都笑了出來,他這時擺了擺手,“李愛卿莫要計較,此人乃是新點恩科狀元安文恭,朕今日賜他上朝開開眼界,卻不料鬧出笑話來,你兩個先歸班,鄭愛卿……”
“臣在……”鄭居中也收了笑,肅容出班而立,那李邦彥也吃了一驚,原來此子便是安衙內?童蔡兩家三個衙內之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