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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點四十五左右,小曹就將車開進馮國富夫人單位水電局樓下的“”坪裡,按上兩聲喇叭,告訴領導,車已到達。然後掉好頭,扯下車鑰匙,準備下車。這也是多年的習慣了,每次小曹都會跑到樓道口去迎候領導,幫忙拿提包,開車門。
第5節:待遇(4)
可這天早上,小曹才停穩紅旗,馮國富便已出現在車旁。小曹有些緊張,忙去看車頭的時間,說:“馮部長,今天我沒遲到吧?”
馮國富這才察覺自己有些反常。
其實這並非馮國富有意為之,完全是下意識行為。過去沒聽到喇叭叫,馮國富是絕對不會動身下樓的。世上從來只有車等領導,沒有領導等車的理。領導總得有個領導的樣子吧。可這天早上不知怎麼的,才過七點,嘴裡的早餐還沒完全嚥下喉嚨,馮國富就有些坐立不安了,困獸般在屋裡繞起圈子來。繞上幾圈,便失去耐心,提包出了門。惹得夫人陳靜如在後面笑道:“看你迫不及待的樣子,是不是政協有老相好在等著了?原來在組織部上班,你好像從沒這麼積極過。”
來到樓下,見車沒到,馮國富一看手錶,還不到七點半,離兩人遵守了多年的時間還差一刻多鐘。馮國富搖搖頭,無聲地自嘲起來:你也太性急了點,好像有人會搶走你政協副主席交椅似的。
原來是人的位置不同了,心態跟著發生了變化。過去身為組織部常務副部長,小曹是手下職工,他開車接送你上下班,是他的工作,稍有怠慢,那是他工作失職。現在他已經不是你手下人,彼此不再存在工作關係,他開車接送你,主要是金部長有吩咐,同時也是看在過去的情分上,你哪裡還好意思擺領導的架子?
坐個車子,還得別人施捨,並動用過去的感情,確實已是權威掃地。
馮國富真想轉身上樓,像過去那樣,聽到小曹鳴響喇叭再下來。轉而又自我批評道,這又何苦呢?你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還死要面子,是不是也太虛偽了?
好在小曹的車很快開了過來。
馮國富提醒自己,不要操之過急,等小曹下了車,走向樓道口,再喊住他,讓他開了車門,你上車也不遲。可又有些擔心,如果小曹不下車到樓道口去迎接你呢?或者說迎住你,不給你提包,或給你提了包,卻不給你開車門呢?那你不是自討其辱麼?你已不是常務副部長,小曹還能開車來接你,夠給你面子了,你有什麼理由像過去那樣要求小曹?
馮國富這麼想著,小曹的車已掉好頭。可車還沒完全停穩,馮國富就心存感激,幾步奔過去,自己開啟車門,鑽了進去。
趕到政協,時間尚早,院子裡還沒幾個人。只有劉秘書長先到了,見馮國富坐的還是組織部的車,過意不去,忙走上前來,說:“政協條件太差,馮主席都是政協領導了,還讓您坐組織部的車。”
“組織部的車和政協的車都是車嘛。”馮國富跟劉秘書長握握手,又低頭對車裡的小曹說:“組織部那邊如果有事,你只管過去,我要出門,再打你電話。”
小曹說:“組織部那邊不會給我派工的,我就在這裡待命。”
“司機班裡還有副多餘的桌椅,就算是小曹的了,以後小曹就在那裡休息,或跟你的哥們兒下棋打牌吹牛皮。”劉秘書長說著,剛好行政科長也上班來了,便把小曹交給了他。這才陪馮國富上了三樓,開啟東頭一間早就準備好的辦公室,將他請進去。
辦公室設施挺不錯,老闆桌椅,紅木沙發,漆得光可鑑人的櫸木地板,裝修得豪華氣派的牆壁,電腦和傳真機等現代化辦公裝置也一應俱全,比組織部那邊強多了。馮國富經常到單位去考察干部,發現沒什麼實權的部門,格外講究門面,職工福利可以不給,辦公場所卻總是弄得富麗堂皇,倒是大權在握的單位,注意力不在門面上,辦公條件能湊合就行。這有點像長相平平的女人,由於缺乏自信,熱衷塗脂抹粉,天生麗質的女人相反可以不施粉黛,甚至素面朝天。這也許是人之常情吧,死要面子的人往往沒什麼裡子,有裡子的人則底氣十足,並不在乎面子。
劉秘書長卻還要說:“條件有限,還請馮主席多多包涵。”馮國富說:“這樣的條件還有限,那還到哪裡去無限?”劉秘書長說:“馮主席真幽默。政協沒啥實權,要個錢不容易,哪像市委那邊的部門,想用錢,發句話就是。”
馮國富不怎麼了解劉秘書長,不便多說什麼,只是笑笑。
劉秘書長卻興猶未了,繼續說道:“馮主席一定聽過這個說法吧?市委要錢一句話,政府要錢自己拿,人大要錢就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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