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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楊家山實在犯不著氣得中風。馮國富說:“這個兒媳得來確實不易,這事攤到誰頭上都來氣。只是我跟楊書記共事多年,知道他是個有肚量的男子漢,兒子離婚還不至於把他擊垮吧?”
第45節:待遇(44)
小曹說:“你知道汪菊花好上的是誰嗎?”馮國富問:“誰?”
“交通局那姓金的雜種!”小曹說,“汪菊花還沒離婚,姓金的就將她提為要害科室的科長,將交通局的重要專案交給她管理,局裡的人背後都說她是二局長。等到汪菊花一離婚,姓金的就送她一棟別墅,讓她從二局長變成了二奶。”
這傢伙出手這麼狠,倒是馮國富怎麼也沒想到的。當年在部隊當兵時,姓金的就是楊家山為團長的團部戰士,轉業回地方後,又在楊家山一手培植下,從普通養路工人轉幹調進機關,兩年幹部三年股長四年科長,最後做到市交通局副局長和局長。楊家山對他可謂恩重如山,說是他的再生父母,一點都不為過。不想楊家山大權旁落後,這個傢伙竟對他的兒媳下了手。一個視為己出的老下級,心肝都掏給了他,到頭來卻是這麼一個混賬東西,如此做得出來,楊家山不中風,那才怪呢。
馮國富浩嘆一聲,一時無話。只恨楊家山自己失察,看走了眼,當白眼狼做知己,視無賴之徒為賢能,利用手中特權,將其一步步扶到交通局局長這樣的顯位,最後才遭此報應。馮國富很是悲哀,當權者用權不慎,以至害人害己的事,早已不是什麼新聞。
本來就鬱鬱寡歡,老領導又出了這事,這個春節長假,馮國富也就過得了無意趣。
看看假期快盡,陰沉了多日的天空忽然下起雪來,紛紛揚揚,飄飄灑灑,一夜工夫就將大地鋪了個嚴實。雪地裡偶爾有人走過,留下一行行腳印,只是很快又被還在不停地下著的雪填白。地處南方的楚南已經好多年沒怎麼下雪了,馮國富心頭生出一份久違的驚喜來。遙想少小時,鄉下好像年年都要下一兩場大雪,小夥伴們在雪地裡追逐嬉戲,打雪仗,堆雪人,好不過癮。
不覺離開鄉下已快四十年,驀然回首,人生彷彿雪地裡那深深淺淺的腳印,倏忽間已杳無痕跡。
忽又記起唐人的詩來:寂寞蒼山遠,天寒白屋貧,柴門聞犬吠,風雪夜歸人。這首明白如話的小詩,簡直是支無聲的小夜曲。山遠屋貧,犬吠人歸,雪夜的白色是寂靜的,浸人肌膚。這是馮國富最初讀此詩時的感受,不知怎麼的,隨著年齡的增長,他在詩裡讀到的不再只是蒼涼和清寂,更多的是悄悄蘊涵在這蒼涼和清寂裡的溫馨。馮國富暗自嗟嘆,是不是這樣的溫馨與我們相去甚遠,才越發覺得它的難得,容易被打動?人也許就是這樣,貧窮的歲月缺乏物質,卻不缺乏溫情;風光的日子看去熱鬧,卻往往徒有熱鬧,寂寞難耐;而什麼都有,包括財富和權力都可任意揮霍的時候,我們便常常那麼無奈而又無助。
馮國富正這麼胡思亂想著,家裡來了個不速之客,陳靜如喊他回屋。馮國富這才戀戀不捨離開了窗臺。
原來竟是李總。李總喝口陳靜如遞上的茶水,向馮國富解釋說,他早就應該上門的,只因公司的事情,春節都不得安寧,一直出差在外,昨晚才匆匆回到家裡,今日便趕了過來。馮國富笑道:“這就是資本家的本質,為了追逐利潤,什麼都扔得下,連春節這樣的傳統大節也可以拋妻別子,遠走高飛。”
跟馮國富打了大半年交道,李總也就放得開多了,說話變得隨便起來,當即笑道:“馮主席這是抬高我了,我哪算得上資本家囉?過去的稱呼貼切,叫個體戶,現在說得好聽,叫私人業主。說白了就是沒娘崽,要資金,銀行不給;要場地,政府不批;要銷路,部門設阻。好不容易搞出產品,還沒上市,伸手要錢的各路諸侯便餓狼一樣全都撲了過來。市場是殘酷無情的,看得準,順風順水;看不準,走投無路。中國人又喜歡跟風,技術含量不高又有利潤的產品,你能生產,他也能生產,最後混戰一場,同歸於盡。投資技術含量高的產品,別人不容易跟,那得大投入。大投入還是不怕,怕就怕你投了進去,剛有點效益,國家一句話,這產品只能由國家生產經營,那你只得爬到樓頂往下跳。還有誠信危機,產品銷出去,資金回收困難,而款子沒到戶頭上,錢就不是你的錢。春節期間我走南闖北,跑了十多天,除了摸市場底子外,主要就是去收賬,能要的儘量要些回來,不然開春後,肥料要下田入土,你沒經費購進原材料,耽誤生產,公司只有關門歇業了。”
聽李總如此說,馮國富才意識到辦公司賺錢,也挺艱難的。原來條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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