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第2/4 頁)
呢?你又不可能去派出所看她戶口,或調查她的身世。也可問館裡的人,可誰會跟你說真話呢?
馮國富想起那句削髮為尼的話來。暗想小尼姑若是真尼姑,法帽下面肯定沒有頭髮。可你總不能上去揭她的法帽吧?這樣不叫侵犯人權,也叫非禮,那是萬萬使不得的。
如此動著心思的時候,馮國富的目光一直停在小尼姑好看的臉上。小尼姑都被看得不好意思起來,又不好扔下酒壺走開,只得羞澀地低下頭,迴避著馮國富的目光。
小尼姑低首之際,馮國富忽見她秀眉裡隱藏著一粒小小的黑痣,只是並不起眼,若沒細看,還不容易發現。就是這粒小黑痣,讓馮國富生出一計來。他笑指著小尼姑臉上,說:“你眉上怎麼爬著一隻小螞蟻?”
小尼姑不知是計,信以為真,忙伸了纖纖手指,去摸眉頭。自然不可能摸著什麼螞蟻。馮國富忍住笑,說:“往上些,再往上些,小螞蟻爬到額頭上去了。”小尼姑又往上摸去。馮國富說:“你的動作太斯文了點,螞蟻都已鑽進法帽裡去了。”
小尼姑仍然沒意識到這是馮國富的險惡用心,三個指頭往法帽裡直插進去。法帽於是一動,往後偏了偏。
急切間,一綹青絲自帽沿滑了下來。
小尼姑這才意識到中了馮國富的圈套,不覺一陣窘迫,臉上刷地紅了。同時轉過身,將那綹青絲抹回去,再扶正法帽,慌慌出了小屋。
離開佛菜館,天色已黑。申達成打著飽嗝,表揚領導道:“馮主席真有辦法,一個小計就識破了假尼姑的真相。”
馮國富望著窗外迷濛的夜色,沒有吱聲。
小尼姑窘迫的樣子還在眼前晃動著,讓馮國富心感惴惴。其實自小尼姑法帽裡的青絲滑出來的那一瞬間,馮國富就暗暗後悔了,自己不該如此惡劣。看上去,你的玩笑開得好像高明,事實恰好說明你粗鄙俗氣,沒有佛心。沒有佛心,你才會在乎小尼姑法帽裡有沒有頭髮,才會耍小聰明,搞惡作劇。若佛在我心,自然獨具佛眼,眼裡所見,一切皆佛,別的什麼都不復存在。如此說來,那綹從小尼姑法帽裡掉出來的青發,並不是長在小尼姑的頭上,藏於小尼姑的法帽,而是長在你的俗心,藏於你的俗眼。說白了,你識破了假尼姑的真相,暴露的則是你的俗心和俗眼。
馮國富這麼自責著,小車已走完砂石小道,來到大馬路的入口處。也許是茶水和米酒喝多了,申達成忽感內急,將車靠邊停好,下去方便。馮國富也有這個意思,跟著下了車。
快方便完,正要轉身,一陣夜風吹至,申達成站立不穩,往前栽去。下面就是一道高坎,當然不是搞百米衝刺的地方,馮國富忙伸手扶住申達成。其實申達成並沒醉,是自己踩陷腳下的虛土,身子失去了平衡。二十多年的老司機了,申達成還從沒因喝酒耽誤過開車,他知道自己能喝多少,該喝多少。
斜靠在馮國富臂膀上的申達成正待抽身,不知怎麼突然想起馮國富自己開著車上下班那陣,政協不少幹部都坐過他的車,過後還會拿來開玩笑,說享受了軍級待遇,因為車是堂堂師級幹部開的。當時申達成不好見馮國富的面,也就從沒享受過這樣的軍級待遇。今天機會不是來了麼?何不也讓師級幹部給自己開回車,過一過軍級領導的癮?
申達成也就沒醉裝醉,故意甩甩手,卻不怎麼用力,手上軟綿綿的樣子,像是使不出勁來,一邊搖頭晃腦道:“沒醉沒醉,我沒醉。”
馮國富只知道酒鬼喝高了,越醉越說沒醉,哪料到申達成沒醉也會說沒醉?忙將他弄進小車後座放平,再轉身開啟駕駛室,一頭鑽進去。好久沒摸方向盤了,還真有點技癢,今夜正好過一下癮。
爬上一道小斜坡,迎面一輪皎月。城裡長年黃塵蔽天,偶然見著月亮,也生了鏽似的,模糊不清,已不太容易想得起天上還有這樣光鮮的月輪。馮國富有幾分驚喜,油門上的腳不覺用了用力。
從坡上下來,便是繞城而過的楚江。江面開闊,那輪皎月又到了水裡。風拂江面,月影粼粼,似有萬點玉屑灑落江面。馮國富生出幻覺,好像曾在哪裡見過這麼個情景。那麼是在現實世界裡呢,還是在夢幻中,抑或在某一首唐詩裡?
第99節:待遇(98)
馮國富不得而知。
楚江轉了個彎,前面是一個三岔路口。馮國富減了車速,準備橫過路口。就在他開始往左打方向盤的時候,不知從什麼地方鑽出一條小狗,突地躥了過來。馮國富嚇了一跳,要避開小狗,趕忙去踩剎車。也是鬼使神差,車速不但沒有減慢,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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