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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我沒喝的。”
申達成也就高高興興收下,說:“那我恭敬不如從命了。老父親就愛這口,拿回去給他老人家,一定樂得他鬍子直翹。”
沒過幾天,申達成便回贈了馮國富兩罐龍井茶葉,說是一位朋友剛從杭州帶回來的,還挺新鮮。他是瞄準馮國富有喝茶的嗜好,特意投其所好。馮國富不好不收,心想酒和茶葉就這麼被申達成扯平了。
申達成不肯白受馮國富的五糧液,是有自己的考慮的。他想的是透過馮國富辦些別的事,而不願他的酒抵消了自己的感情投入。
政協會議結束後,提案委已將委員們的提案分門別類,一一轉達各有關單位。為督促單位辦出高質量的提案,政協還召集部分委員,由政協領導帶隊,分頭到相關單位去視察檢查。由馮國富帶隊的檢查組負責文教衛體系統,頭兩天檢查文化局和教育局,第三天上了衛生局。
第65節:待遇(64)
去衛生局的途中,申達成信口說起衛生局的梁局長來:“強生挺不錯的,我瞭解他,我倆可是多年的老朋友了。”
強生就是梁局長。官場上有一種時髦,甲領導說起乙領導,往往不稱職務,而省去姓氏,直呼其名,以顯得親切。司機跟領導跑得多,容易受領導語言風格的影響,提到某人特別是有權有勢的人物,也喜歡用這種口氣。馮國富記得在組織部做副部長時,一次上市委去找一位領導辦事,那位市委領導正在聽單位頭兒的彙報,馮國富只好到隔壁的常委值班室去等候。正碰上幾位市委領導司機在興致勃勃地聊天,其中一位司機鼻音濃重地說道:“我知道盜鈴,盜鈴挺有意思的。”馮國富怎麼也聽不明白,不知他盜鈴幹什麼,又是如何盜鈴的,是不是如古人所說掩耳盜鈴?不然盜鈴又怎麼會挺有意思呢?聽了老半天,才終於聽出他們是在談論某局的局長,原來那局長大名叫做道林。
馮國富想著那個盜鈴的舊事,心下暗自好笑起來。衛生局梁局長真該慶幸,他父親還算會起名,讓他叫了強生,而不叫強堅或強艱,不然得趕緊打110報警了。馮國富強忍住笑,問申達成道:“你跟梁局長怎麼成為老朋友的?”申達成說:“這話說來長了。好多年前強生就坐過我的車,後來又一起吃過好幾次飯,他還敬過我的酒呢。前年您還沒來政協,有一次強生到政協彙報全市食品安全情況,還是我親自把他介紹給黃主席的。”
市衛生局長去找市政協主席,還要一個司機親自介紹,這姓申的說話也不先看清馮國富是誰,好像他白做了近二十年管官的官似的。卻也不必較勁,機關裡的司機有幾個不是這麼說話的?
申達成一口一個強生地侃了一氣,又告訴馮國富,他有一個姨妹也在衛生局工作。馮國富說:“那今天你可順便去看看親戚了。”申達成說:“那是自然的。到了衛生局,連姨妹都不去看上一眼,夫人知道了,不要揪掉我的耳朵?”馮國富笑道:“你是不是經常被夫人揪耳朵?”申達成說:“有夫人揪耳朵,那可是男人的福氣。”馮國富笑道:“你的福氣一定很大吧?”
玩笑間,小車離開大街,徐徐開上通往衛生局的偏巷。申達成用認真的口氣說道:“笑話歸笑話,我姨妹還真有件正經事情,得託馮主席幫個忙。”馮國富說:“幫什麼忙?”申達成說:“我姨妹現是財務科副科長,財務科長已經到齡,正在辦理退休手續。今天馮主席要聽強生彙報工作,還麻煩您給他打聲招呼。”馮國富說:“你不是跟梁強生是多年的老朋友麼?哪還用得著我打這個招呼?”申達成笑道:“老朋友是老朋友,可我司機一個,人微言輕,他會當回事?”馮國富說:“你司機一個,我也不過政協副主席一個,既管不著他的帽子,也管不著他的袋子,我的話他未必會當回事。”申達成說:“再怎麼的,馮主席是主席,就幫我這回忙吧,我知道別人的話強生不見得會聽,您的話他絕對會在意的。”
看來申達成已知道馮國富和梁強生之間有些關係。多年前市裡搞什麼春風行動,馮國富帶著一個工作組在鄉下蹲了三個月點。梁強生那時還是市立醫院辦公室主任,正好抽調在馮國富那個組裡。梁強生雖然醫科大學畢業,當過主治醫生,但幾年的辦公室主任做下來,早已變得人情練達。一起蹲點的那些日子裡,馮國富見他辦事能幹,為人又低調,便在心裡留下了不錯印象。回城後不久,市裡公開選拔副處級領導,馮國富想起梁強生來,鼓勵他參加考試,說只要筆試過關,面試和考核把握是挺大的。組織部領導有這個意思,梁強生信心大增,經過精心準備,筆試取得上佳成績,又有馮國富後面關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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