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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承社會遺產和娛樂的功能。
隨著出任《商品報》駐清江省記者站副站長,楊建明的工作和生活狀態徹底發生了改變,週一到週五不用再往下面跑,過那種有單位安排就住賓館吃大酒店,沒單位安排就住小旅店吃小吃部的沒有規則的生活了,每天像模像樣地往掛著副站長牌子的辦公室一坐,研究報紙的批評報道稿件,琢磨著如何對企業下手。楊建明知道,他這個副站長,是糊弄別人的,就像他和程維一起往下跑時,一律說程維是程主任一樣,就這麼大點的一個記者站,四五個人,有今天沒明天的,想想自己都覺得好笑,但門面既然已經支起來了,戲就得唱下去,而且還要唱好。
這次招聘來四個記者,兩個女的,張殊貝和程姍姍是剛畢業的大學生,兩個男的,*和畢彪年齡都三十多了,一看就是社會經驗豐富,老奸巨滑的那種。按照鄭長征的意思,張殊貝和程姍姍是重點培養物件,她們剛出大學校門,好糊弄,聽話,是要長期聘用的,而那兩個男的,只能短期使用,把他們身上的經驗榨乾了就一腳踢出去,像他們這樣的老油條,肯定會利用記者的身份謀私利,令鄭長征和楊建明防不勝防,萬一弄出亂子來,他們拍拍屁股走人,還得自己給他們擦屁股。
用*和畢彪,也是形式所迫。鄭長征和楊建明都知道,這張報紙的殺手鐧,就是能刊發批評報道,這就要找到企業的軟肋,也就是產品的質量問題、虛假宣傳等等,但如何著手,一時都沒有具體可行的方案。雖然商品種類繁多,公司廠家成千上萬,但商品的質量問題怎麼找?像那種香腸裡吃出指甲蓋來、飲料瓶裡有絮狀物等非常明顯的質量問題畢竟少見,要真正弄清楚一些看似沒什麼質量問題的商品存在哪些質量問題,必須要有專業知識。再者,即使問題找到了,怎麼和廠家聯絡,怎麼能拿到錢,鄭長征和楊建明都沒有實際的成功經驗。農電局等政府部門有了問題,錢好拿,因為農電局是國家的農電局,農電局的錢是國家的錢,局長們不得已時拿出來保住自己的烏紗帽,也是很痛快的,但企業就不同了,企業基本上都是個人的企業,企業的錢就是個人的錢,而從個人兜裡往外掏錢無異於與虎謀皮。*在私企的銷售部幹過,畢彪推銷過藥品,這兩個人身上,說不定能有一些可以借鑑的經驗。
對鄭長征和楊建明而言,他們一方面信心十足,興奮激動,成千上萬的企業,就像成千上萬件珠寶,彷彿一伸手就能拿到,據為己有;但同時,他們又不知道從哪裡下手,因為這些珠寶都藏在山洞裡,他們還不知道開啟洞門的咒語。
被聘用的記者們上班的第一天,楊建明讓鄭長征給記者們講講話,鄭長征說我能說什麼啊?我總不能說我們這個記者站,就是找商品的毛病,然後讓企業拿錢吧?現在時機還不成熟,要慢慢滲透,尤其對那兩個女大學生,要讓她們認為咱們是正經幹新聞事業的,是為老百姓的利益鼓與呼的,等她們上路了,與收入掛上鉤了,自然而然她們的思想就轉變了,也就認可了。
鄭長征不說,楊建明總得說點什麼,楊建明把四個記者招呼到他辦公室,一本正經地說:“從今天起,咱們就是同事了,就是一家人了,咱們這張《商品報》,主要內容就是監督商品質量,對有質量問題的商品和生產廠家進行批評報道,你們以後寫稿子,主要也是寫有關批評報道的稿件,所以這兩週你們重點研究一下報紙上刊登的批評報道稿件,看看人家是怎麼寫的,以後你們也要這麼寫。”“產品質量問題怎麼找啊?我一點頭緒都沒有。”張殊貝紅著臉說,程姍姍小聲附和著。“你們不要著急,先研究稿件是怎麼寫的,到時候線索有都是,就看你們能不能寫好!”楊建明底氣十足地說。
記者們回辦公室研究稿件,楊建明上網搜尋關於產品質量方面的內容,試圖找到一些有用的東西。在百度鍵入“商品質量”四個字,一按回車,楊建明的腦袋就大了,五金、建材、電器、機械、針織等方面的相關資訊不下百萬條,楊建明看了一上午,也沒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這些資訊,內容大多是某某商品出現質量問題,消費者如何投訴、工商質檢等部門如何處理,至於質量的具體問題,則說的含糊其辭,基本和沒說沒什麼兩樣。比如某消費者在正規書店買了一本書,發現裡面錯字連篇,懷疑是盜版的,找有關部門鑑定後,果然是盜版的,於是該消費者找書店、消協等部門投訴,最終獲得了賠償,但如何辨別盜版書隻字未提。再比如說某地發生一起車禍,交警勘查現場後認定是因輪胎質量問題導致車輛在行駛途中突然爆胎,至於輪胎有什麼質量問題則沒有隻言片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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