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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圓。三毛的初戀,就從這一天開始。她說過,一旦愛了,至死也不肯放棄,死亦甘心。初戀是人生當中,最青澀,最甜蜜,也最難忘的事。無論這個曾經許諾過生死相依的人,到最後是否真的攜手白頭,都值得懷念。
三毛的初戀,同許多人一樣,開出美麗的花,卻結不了果。儘管三毛為這段愛,付出了青春歲月裡所有的熱情,他們還是背道而馳。因為這個男子,三毛才背上行囊,從此踏上流浪的征程。因為這場無果的愛情,三毛才決意遠離故土,為浮世今生尋找一個歸宿。
但三毛不後悔,她感謝舒凡,是他給了她美好的初戀,給了她兩年最溫柔的時光。我們甚至可以想象,一個文學天才和一個戲劇系的才子,在校園裡,該會是怎樣的一道風景。花前月下,總有訴不盡的衷腸。當然,這一對戀人,在一起的時候,有交集,亦會有疏離。
這一切,絲毫不影響三毛對愛的執著。愛情讓她成熟,讓她更加熱愛文學,尊重生命,期許未來。她的世界,原本只有自己,可她讓他住進她的城,為他銜泥築巢,添磚補瓦。那時候,三毛覺得自己就是枝頭那朵最燦爛的花。為了所愛的人,她要固執綻放,以身相殉。
年華似水,總是匆匆。舒凡比三毛早一個年級,就在他行將畢業的時候,這段進行了兩年的愛情,遇到了荊棘。三毛期待和自己愛的人,可以在一起,朝暮相處。任何的分離,都讓她心生不安。所以她提議和舒凡結婚,給愛情一個歸宿。但舒凡不願意,他認為彼此還年輕,待他畢業後,事業有成,再結婚亦不遲。
三毛不肯罷休,又提出她可以休學結婚。之後和舒凡一起創業,共同努力,守候未來。但舒凡亦覺不妥,他認為,只有彼此成熟,才給得起一段美滿的婚姻。愛情不是生活的全部,以他的才學,剛離開學校,應該有一份錦繡前程,遠大抱負。而不是,早早地將自己埋葬在圍城裡,為柴米油鹽,消磨了雄心。
也許,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之處。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也有愛江山,更愛美人之說。但這一切,大多發生在男人擁有了名利權勢以後。而女人,一旦沉溺愛河,亦生亦死。像三毛這樣獨特孤僻的女孩,亦免不了兒女情長,甚至比尋常女子,更不顧一切,難捨難收。
誰說,痴情不是一種罪過。有些愛,卻需要適可而止。三毛的痴情、深情、長情,突然間,成了舒凡的負累。因為害怕失去,她整日惶恐不安,哭哭笑笑。希望舒凡可以給她一個承諾,給愛一個家。原本情深繾綣的一對戀人,在人生抉擇的路口,開始漂浮難定。
愛情不是唐詩中的“在天願做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也不是宋詞裡“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愛在生活中,會遭遇偶然,會有力不從心的時候。舒凡,一個放蕩不羈的才子,一個倜儻灑脫的男人,愛情裝扮了他的青春,卻不能更改他的命運。他的退卻,並非是薄情,而是沒有足夠的時間,來對抗三毛的咄咄相逼。
那時候,三毛每天都在等舒凡作選擇。要麼和她結婚,要麼就放手,讓她遠去西班牙留學。“其實,我並不想出國,但為了逼他,我真的一步步在辦理出國手續。等到手續一辦好,兩人都怔住了:到底該怎麼辦呢?”三毛後悔了,這個從不肯回頭的女子,卻願意為愛寬容。
她闖禍了,為了彌補,在臨走前的最後一個晚上,她還是給了舒凡機會。“只要你告訴我一個未來,機票和護照我都可以放棄。”如此相催,如此逼迫,讓舒凡根本無法心平氣和給出承諾。三毛要的未來,他真的給不起。又或者說,他的未來將會是什麼,自己都不知道,讓他如何就這麼輕易給出,如何去承擔這個責任。
他哭,三毛也哭。那是個疼痛、傷感、遺憾交織的夜晚,眼淚,成了最好,也最慈悲的語言。也許只有眼淚,才可以掩飾內心的軟弱,可以原諒所有的背離,可以擦拭帶血的傷痕。舒凡最後的轉身,讓三毛徹底崩潰。她對愛所有的期盼,所有的幻想,就這樣成為泡影。
這不是騙局,願賭服輸,結局如何,三毛認了。她必須走,必須離開這座城,哪怕遠方是斷崖偏鋒,她亦要自我救贖。三毛說,我沒有辦法,我被感情逼出國了。其實,逼她的,是自己。這就是三毛,愛到極致,活到極致的三毛。
父親陳嗣慶說過這麼一段話:“我二女兒,大學才唸到三年級上學期,就要遠走他鄉。她堅持遠走,原因還是那位男朋友。三毛把人家死纏爛打苦愛,雙方都很受折磨,她放棄的原因是:不能纏死對方,而如果再住臺灣,情難自禁,還是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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