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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毛的遺體被抬到床上,頸部,有很深的勒痕。血液已沉於四肢,身子呈灰黑色。顯然於醫護人員發現以前,已死亡多時。法醫推斷三毛死亡時間是凌晨二時。
檢警人員認為,三毛自盡的浴廁內,醫院設有馬桶護手,三毛只要有一點點的求生意念,就可立即扶住護手,保住性命。可惜她沒有這麼做,想來她是真的累了。
姐姐陳心田說:“關於她的自殺,我們都知道她可能有這一天,但不是那個時候。她其實是個相當注重整齊、漂亮的人,從不願意以睡衣示人,連在家看她穿睡衣的時間都不多,怎麼會穿著睡衣離世?”
香港、臺灣各大報紙,刊出了三毛自縊身亡的訊息。一時間,震撼了整個華人世界,也驚動了千千萬萬熱愛她的讀者。震驚、惋惜、悲痛,懷念,更多的,是繪聲繪色的流言和疑問。外界開始流傳,三毛被謀殺的言論,以及許多種種猜想。
這個一生傳奇的女子,她的死,竟成了一個永遠解不開的謎。其實,生死不過一念間。萬物無常,許多事,都難以用常理來詮釋。當三毛把肩上的包袱徹底放下時,我相信,那是上蒼賜予她的恩德。
是非成敗,果真轉頭即空。她一直在這世上,尋找真正的原鄉。到現在才知道,這麼多年的漂泊轉蓬,卻是為了迴歸來時的路。這場行到水窮,坐看雲起的修行,總算有了盡頭。以後的歲月,該是煙雲俱靜,日夜長寧。
第三十二章 做回過客
臺灣作家龍應臺在她的《目送》一書裡寫道:我慢慢地、慢慢地瞭解到,所謂父女母子一場,只不過意味著,你和他的緣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斷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漸行漸遠。你站立在小路的這一端,看著他逐漸消失在小路轉彎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訴你:不必追。
是的,不必追,縱是想追亦追不上。三毛就是這樣,一次又一次,將父母拋在身後。而父母也是這樣,不斷地目送她的背影,從盛年錦時,到白髮遲暮。這一次,三毛破繭化蝶,翩然遠去。今生今世,再也追不上她的腳步,看不到她的背影。
三毛曾說,人生是一場情緣,她既是走得這麼堅決,就必然認為今生情緣已盡。當生命的旅程到了終點,她必須下站。生命長短不一,世事浮沉有定。這人間,不是誰先來,就要先走。那些曾經與她同行的人,有些提前走了,有些還要前行。無論有一天,各自流散在哪裡,只要心裡有過彼此,就是溫暖。
“如果選擇了自己結束生命這條路,你們也要想得明白,因為在我,那將是一個幸福的歸宿。”我們應該勇敢地相信,三毛真的選擇自我了斷,而且死亡是一個幸福的歸宿。儘管可以找出種種三毛不會自殺的理由,但也沒有誰,制止得住她那顆求死之心。
“我的一生,到處都走遍了,大陸也去過了,該做的事都做過了,我已沒有什麼路好走了。我覺得好累。”這是三毛死前不久,對母親說的話。這些年,三毛曾無數次說過這樣的話,甚至好幾次自殺未果。母親繆進蘭覺得這是文人的瘋話,所以並沒有過於當真。
當年荷西死後,那麼苦,三毛都捱過來了。何況最近她並沒有遇到什麼沉重的打擊,一些瑣碎的煩惱之事,以她的承受能力,該是雲淡風輕。可這一次,她卻是真的割捨一切,行至終點了。如此也好,以後再也不用林立於風中,看她瘦怯孤獨的背影,一次次漸行漸遠。
父親陳嗣慶一直都有某種預感,覺得愛女三毛終有一天會走上那條不歸路。他知道這孩子自小就過分孤僻敏感,他幾乎無法用言語來形容自己的女兒,只覺得,她一生都很寂寞——心靈的寂寞。
三毛死後第二天,老父親陳嗣慶去了南京東路,那裡有一間三毛居住的閣樓小木屋。這座風情小屋,處於繁華之處的一個寧靜小巷。木屋有一株櫻花樹,正是這株櫻花,觸動了三毛內心的柔軟。
“在這失去丈夫的六年半里,在這世界上,居然還出現了我想要的東西。那麼我是活著的,我還有愛,愛上了一幢小樓,這麼一見鍾情地愛上了它。”這座小樓,是三毛風雨歸來的家。可現在,她也不要了,可見俗物皆累身。
流連了一下午,陳嗣慶並未發現遺書。小屋窗明几淨,簡潔清澈,很明顯,三毛走之前細緻地打掃過。就連馬桶蓋旁的垃圾桶、浴缸和地磚的接縫,也一塵不染。樓頂的木桌上擱著一本《泰山石峪金剛經全本》,姐姐陳田心說,三毛近來常讀佛經禪書。
父親恍惚間,又想起三毛生前一直跟他談論《紅樓夢》。她多次告訴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