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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你要跟我說的?”
“這些天,我……常在樂陵公府中出沒。我是想……你們之間也算是患難之交;好不容易大家都沒事了,應該要彼此珍惜才是……”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想要回報你……你待我好,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我不知道會不會有來生,也不敢妄稱來世相報;所以我要在這一世儘量回報你。”
康王搖搖頭。
“你看錯了,迦陵她不喜歡我的。她甚至對皇上指婚於我的旨意無動於衷——”
“不是的!王爺。我聽到他們家下人說,她為了到地牢見你一面,不惜以母親留給她的遺物,一支貼身收藏的上等玉簪子,作為賄賂獄丞的手段。她這麼對你,可見是情意深重,你別被表面的言語矇蔽了。”
“是這樣子的麼……”康王陷入思考之中,不再言語。
過了良久,康王抬眼對她微笑。
“你走吧!記得好好保重自己……”
“您不抓我回去覆差?”
“當日我放了你,沒理由這次再抓你回去……更何況達溪彥齊都死了,抓你回去只是再多送一條命給他陪葬罷了。”
“多謝王爺救命之恩!”她感激地跪下來。
“起來吧!”康王將她扶起。
她拱手欲轉身離去,卻被他叫住。
“慢著!在離開之前,你總該跟我說說你的真實姓名吧?”
“民女崔可晴,清河郡崔浩的後人。”
崔浩是太武帝時開疆闢土、奠定基業的謀臣。後來因為修國史而被處死,其族人也多遭誅殺。康王遲疑地點點頭。“想不到你竟是崔浩的後人。快走吧!小心一點……”
崔可晴向康王深深一揖,之後才轉身離去。
夜深了,馮迦陵輾轉難眠,她還想著日間在林間獵屋與康王偶遇的情形。
沒想到才大半月不見,他就要被皇上指婚了。唉!
她躺在床上長吁短嘆了許久,輾轉反側,不能成眠。索性起身穿好衣裳,漫步到庭院中賞月納涼。
平時人來人往的府第,夜深之際顯得極為冷清。她獨自推門而出,並未叫醒小月陪侍。
她抬頭看看天邊,只見一輪明月高掛,皎潔明亮的月光下,天邊星子少了許多,想來是星光難與明月爭輝。
樂陵公府的後園並非以賞玩為主的園林,而是遍植了果樹以為食用、出售。園中果樹茂密,有些樹上已長出了花苞,想來再過不久便會結實累累了。
站在後園的涼亭中,馮迦陵無意識地撥弄著石桌上的棋盤與棋子……
這是第幾夜了呢?她為了一個男子思前想後得不能成眠?難道這就是喜歡上一個人的代價麼?她覺得自己不再是雲淡風輕的了。
黑子、白子,黑子、白子……她逐一地將黑白棋子安置在棋盤上。
突然間,她靈機一動……或許,這樣子能讓他明白自己的心情。即便他從此不理不睬,她也心甘情願接受這樣的結局。
尾聲
一轉眼,又是一輪明月盈缺流轉。個把月前,因為馮聰失蹤所引起的一連串事件,頓時就像一場夢般了無痕跡;除了達溪彥齊的下落不明之外,一切生活都回復了常軌。
偶爾,馮聰會透露些許康王府的趣聞,不過大多是關於賀連雪的事情,很少提及康王,她也從來不問。這似乎成了他們堂兄妹之間的默契。
康王一直沒再來找過她。他們就像是兩條交錯的直線,雖然在交會時曾經那麼親近,但之後卻漸行漸遠,再沒有了交會點。
不知康王是作何感想,不過,她倒是常常在獨處時想起那段奇異的邂逅與相處的時光。隨著時間過去,先前在心底對他不解風情的怨慰逐漸褪去,起而代之的是思念的心情益發濃厚。
每當憶起他的聲音、他的笑容、他的溫度、他的味道,都令她感覺心安而溫暖。於是,思念成了她的習慣,一個旁人都未能察覺的新習慣,那是她獨享的喜悅。
這回又到了東市的市集之日。每逢此日,東市就顯得特別熱鬧。來自四面八方的商旅,無不竭盡心力地展現自己帶來的商品,以求得好價格出售。
在百無聊賴之下,馮迦陵身著布衣素衫,帶著侍女小月來到東市的市集晃盪,想看看有沒有什麼新奇物事。
來到了一攤兜售口女子飾品之處,上面陳列了不少頭飾、衣飾。她摸摸髮髻,想起自己惟一的一支王簪子早就沒了,不覺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