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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鳳姐房中,鳳姐正一身正紅,斜躺在塌上呢,眼中也有掩飾不住的喜意,看見了黛玉,忙起了身,讓她坐到身邊來,“妹妹倒是訊息靈巧。”
黛玉忙給她道了喜,坐到了她的身邊去。
這個鳳姐,是府內出了名的“妒婦”。妒忌的行為,黛玉是很能理解的。但是,這個社會不能理解。這幾年來,只生了一個女兒的鳳姐在暗地裡確實是受了很大的壓力,既不能傳宗接代,又不能容人為賈璉開枝散葉。為此不知道得了她婆婆的多少抱怨。
“如今有了孩子,嫂子實在是該好好養養身子了。日後才能有一個白白胖胖的哥兒呢。”
“瞧瞧,這是一個大姑娘該說的話麼?”鳳姐指著黛玉笑道,又頓了半晌,才拉著黛玉的手有些落寞的說道,“這就是妹妹,若是旁人這麼說,只怕都是想把我從這主事的位置上趕下來呢。唯有妹妹這麼說,我知道不是。今早上送去的賬本可看了沒有?”
黛玉微微蹙起眉來,“雖說不當,但正是有事要來問嫂子——我今兒在賬本上看了,上面有二姐姐置辦嫁妝的花費。上一年我也見了蓋那園子的一些花費,二姐姐的嫁妝即便不能和省親別墅比,我們屋裡的傢俱,也就是日常用的罷了。如何二姐姐置辦嫁妝,在傢俱上花的錢那麼少?”
鳳姐聽了這話,很是愣了一會兒,忙給平兒使了個眼色,平兒便忙站到門口去了。
鳳姐悄悄的和黛玉說,“不是花的錢少,是數量少。你即看了以前的花費,也該知道些。以前沒有準備,如今光給個五千兩,能辦些什麼?當初蓋園子的時候,十二個戲子就買了三萬兩,我們這公府的小姐,算來竟只能買兩個戲子罷了!我也沒有法子,和你二哥商量了,趕緊把錢花出去,按老爺說的,錢要少花些,但東西置辦的好些就好,留下來,等著用——我如今只告訴你,這門婚事,只怕是成不了的。”
這是輪到黛玉愣住了。
她立刻就想到了這是寶玉昨天說的彩禮的原因,但賈赦到底開了多大的口啊?以至於鳳姐幾乎可以斬釘截鐵的說,這婚事成不了的地步了?
那邊,鳳姐已經把這婚事細細說來了。
這冉家是金陵人氏,怎麼就跑帶京中來求親了呢?
按之前所說,寶釵那邊求親者眾,迎春這邊求親者少,但終究是有一些的,只是兩邊都沒看上眼的,久而久之,下人、僕婦們,也就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並不討論了。何況他們是一顆富貴心,兩隻體面眼,哪裡能看得上家世敗落的冉家?
這冉家其實已經和賈家接觸許久了。
如今那冉公子年紀輕輕的就中了舉人,又有那樣的門第,自然就想要攀一門好親戚。故此先想要求取金陵現在留下的大戶,甄家的女兒,甄家不允,以“才和其他人家議了親”為由推脫了,不知為何,卻說到了賈家來。但他若是個進士還好,如今只是舉人,賈家就有些看不上。
只不過,這家和甄家有些關係,賈母又喜歡這家書香傳家的風範,喜歡他祖上的家世,加上這段時間也著實沒有更好的人來求親了,邢夫人就慫恿著賈赦和他談了。賈赦本來沒把這個女兒當回事,雖然想要賺上一筆,但原本胃口也不大,就因此合了八字,拿去納吉,這事情就基本定下來了,邢夫人也就要召回迎春,回去準備,眾姐妹們,也就知道了這個訊息。
誰知道,賈赦原本竟沒想著要出多少錢給迎春做嫁妝,這個大老爺們本來覺得有些東西帶過去就夠了,算是全不知內宅之事吧!誰知這事卻被賈母知道了,把他叫過去訓斥了一頓。這下好了,賈赦肉痛的拿了五千兩銀子出來,非但吩咐賈璉要少花,還生了“多要些彩禮”的心思,昨日裡和冉家談了一天,就有了崩掉的趨向……
鳳姐把這其中的緣由娓娓道來,只聽得黛玉再次感受到了前一天晚上聽寶玉說起來時的心情,還尤有過之,再次品嚐了一把目瞪口呆的味道。
這次,她的手被鳳姐兒握著,扇子放到了一邊,這副驚詫的神情,便連掩飾也掩飾不得了。她第一次感覺到,這迎春的處境,似乎比她還悲慘些啊……
這樣的父母,還真是有不如無。
人家都說,幾代才能培養出一個貴族來,賈府的教養明明很不錯的——看她母親就知道了,她那二舅舅也是不錯的——怎麼這大舅舅就……饒她飽讀詩書,伶牙俐齒,此時也想不出什麼平和的言語來形容了。
此等爹孃……賣女兒的名聲,他們當這名聲很好聽麼?
過了好半晌,她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