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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釵笑了一聲,道,“都說你最善卜卦的,既然好奇,算一卦如何?”
妙玉看來心情不錯,聽了這話,只是有些詫異的瞅了寶釵一眼,“你今日也信起這個來了,可見是有了於你二人,皆有不利的事情呢。”
寶釵聽了這話,便也瞅了黛玉一眼。但黛玉卻只是神情淡淡,看著自己手中的茶冒出的那屢屢輕煙,並不答言。妙玉看了,點頭微笑。
黛玉坐了一會兒,才抬起頭來笑道,“到了你這兒來,喝一杯你泡的茶,總是能靜下心來。只是,我竟失了禮,從不曾問過的。當初二姐姐那件事情的時候,你是怎麼看的?”
妙玉聽了,嘆息一聲,道,“我原知官宦之家,權勢壓人。卻不知生活在這樣的家中,竟也有此不如意之事。如今想來,當初還是我怠慢了四姑娘了。”
黛玉愈發笑道,“你即知道,還問我們做什麼呢。”
妙玉一怔,又嘆道,“是我魯莽了。”
黛玉便又低下頭去喝茶。她察覺到寶釵再次朝她投來了若有所思的視線,轉頭看了一眼,發現其中似乎混合著不解和期待。
不解什麼?又在期待什麼呢?她沒有多問。
不多時,賈母要走了,寶釵便也拉著黛玉要告辭,黛玉先讓寶釵去了,笑著拉妙玉說道,“適才你要讓人扔了那成窯的茶杯?要扔了,不如拿來給我。我拿去給那劉姥姥吧。”
妙玉便皺眉,頗為不悅,“你這樣的人,怎麼也做這樣既髒且俗的事?”
黛玉見她大有甩袖就走的意思,也不忙,只是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若是以往,我也要說她既髒且俗,雖你那杯子丟了可惜,終歸是你的,我也不管。如今卻是不同,那姥姥是受得起這杯子的。”
妙玉雖說心不在佛門,卻終究是在佛門修持多年的,為人又極為聰明,聽她這話,細細思量一番,只覺大有深意,也不走了,只是問道,“為何‘以往’不可, ‘如今’卻可?”
黛玉只是笑道,“我不告訴你,你若想知道,就拿你師傅那法器去算上一卦如何?”
妙玉低頭略略想了一番,還是點了點頭,“這府中,寶姑娘最是廣見博識,不同凡俗,你卻是與我性情最為相近之人,當知道我的意思。不過就是一個杯子,我也沒吃過,給了她也罷。只要你知道自己做些什麼就好。”
一邊說,一邊叫人拿了那杯子來給黛玉,卻也是已經洗過了,擦好了。黛玉便袖到了手中,思量著出去以後給鴛鴦。
也對妙玉笑道,“我自然知道!那麼一個貧婆子,我便給她一大筆錢,讓她立了我的生祠給我上香祭拜,我又能得什麼好處了?”
妙玉便點點頭,把她送出門去,把門關了。
黛玉耽誤了這會子,等她出了櫳翠庵,沿著竹橋走回了藕香榭來,賈母卻已經因為身上乏倦,往稻香村歇息去了。
臨走前,她倒是吩咐了王夫人和他們姐妹陪薛姨媽去吃酒。只是,她一乘著小竹椅走了,薛姨媽就辭出去了。王夫人打發了文官等戲子,把剩下的攢盒都分與了丫鬟們,自己也就趁空到了蓼風軒休息。
待得黛玉重到了藕香榭時,竟只剩下了眾姐妹和丫鬟們。丫鬟們將攢盒擱在山石上,也有坐在山石上的,也有坐在草地下的,也有靠著樹的,也有傍著水的,說話、嬉鬧,倒也十分熱鬧。
迎春姐妹幾個都無甚興致,只是圍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幾句話,寶釵也湊在裡面,湘雲則是難得找了空兒,便去找了襲人坐在河邊說話。
黛玉恰好見鴛鴦來,便悄悄的從袖子裡面拿了那杯子給她,只說是妙玉託她給的,這才走到邊上去了,鴛鴦便自己領了劉姥姥去剩下的各處逛。
黛玉見鴛鴦去了,也沒湊到姐妹堆裡面去,只是走到了廊下。晴雯正靠坐在那裡發呆呢,黛玉倒也不打擾她,只是逗那廊下的鸚哥和八哥。可惜,在惜春這裡,這些鳥兒卻顯然沒受過多少訓練,除了會說幾句“姑娘來了”“迎客迎客”等簡單的詞句,其他的並不會說。
黛玉不由有些失望。
這會兒,眾姐妹也都散開了,寶釵走了過來,見她這樣教導鸚鵡說話,笑道,“適才那劉姥姥還說呢,這裡的雀兒也變俊了,也會說話了,你就來逗它。四丫頭這裡的鸚鵡可比不上你那兒的,教得詩詞都會了幾十幾百首。”
寶釵忽然來找她說話……
黛玉有些弄不明白這件事情。她和寶釵的關係從來都算不上好,她們很少兩個人走在一起,更少單獨向誰開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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