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部分(第2/4 頁)
那些衣不蔽體、骨瘦如柴的難民,心中一陣鈍痛,卻是無可奈何。
這世上,實在是有太多的無可奈何了!
他站起來,道,“既如此,我暫時先不買地就是了。反正我也買得差不多了,也不少我一個。”
這是他最後一點固執的堅持,不能自己也跟著昧著良心壓低地價。至於這到底是對是錯,一時間,連他也茫然了。水溶到底年長許多,也看出了他那倔強之後的一點茫然,也不好再說什麼,便讓他自己去做自己的事。
只是,還不等寶玉離開,就有人來報,京中卻是送來了書信,他二人都有,一起合送了過來。
水溶和寶玉的關係本來就很好,好朋友,類似於兄弟的關係,但水溶年紀長,又身在王位,對於官場的事情,接受度確實比寶玉高多了。寶玉知道的再多,也不過就是些耳聞目染的事情罷了,卻不曾自己跳下去的。
他以賑災的大局來勸說寶玉壓低地價,兩人之間的關係,似乎一下子就冰寒了起來。聽得京中書信一起送到,似乎才緩和了一些。
水溶做出這樣的勸說,到底還是心中有所愧疚的,一聽這樣的話,忙讓人把書信都拿過來。寶玉的信,自然是榮國府寄出的家信,水溶卻是收到了王妃和燕霜夜各一封信,他也不避嫌,當下就把燕霜夜的信給拆了開來看。
寶玉心中對燕霜夜目前在做些什麼也有些好奇,便不急著走了。卻見水溶的臉色,從平靜變化到了讚賞,又從讚賞變成了驚詫……
看完信後,竟也不說話,又把王妃的信給拆了開來。
隨即,驚詫變成了悲痛。
半晌才長嘆一聲,把信放了下來,對寶玉說道,“多虧了燕兄弟,也多虧了那後金。竟是妄想趁著我們國內大災之時,恢復宋時交與韃虜的歲幣,陛下這才下定了決心開戰。
“這一開戰,全靠國庫歷年的積累支撐,即便如此,也需速戰速決才好,所以燕兄弟在寫信之後就已經離開京城去前線了,王妃倒是拖了幾天,才把這信給寄出來。”
寶玉聽見果然是如此大事,不由得長嘆一聲,“邊關開戰,物資都要運往邊關的話,這裡又不知要死多少人!”
水溶神情凜然,“別無他法!太祖遷都北平,便是為了不再讓兩宋之事重演,取絕不後退之意。歲幣之例一開,對君心民心軍心皆是莫大打擊。積弱之勢一成,便再難有翻身之地!也只能以一時的犧牲,來換取長久的安穩了。”
其實,這些東西還是燕霜夜分析給他的。
但水溶也很是贊同。
費時數十年將蒙古從中原趕走,後面又有後金之變,使得衛朝非但有如原本這個時代的明朝一般的強烈的民族自尊心,也對異族有了絕對的不信任感。
想要衛朝和後金結成兄弟之邦,甚至俯首稱臣,繳納歲幣,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而如果這種強烈的民族自尊心能夠找到國家大義來支撐,那自然最好不過。
對寶玉來說,他雖然不懂這些軍國大事,但也慢慢的學到了一些。雖說想到這一時被犧牲的人是何等的無辜,不免心傷,卻也在同時覺得,水溶說得十分有道理。
——又是一件難以說絕對的對錯的事情!
他在心底暗歎一聲,便不再多問此事了。
“適才王爺有悲痛之色……不知是邊關危機,還是王爺家中出了什麼事情?”寶玉轉移了話題。
說起這個,水溶原本凜然的神情頓時就消失無蹤了,露出了這一日,寶玉時常在他的臉上看到的苦笑,“私人小事,和國家大事自然無法相提並論。只是,我那侍妾,緋桂當初還是母親買來給我的,原本也是好人家的女兒,跟了我許多年,一朝逝去,如何能不傷感?”
原來是燕霜夜的心中有悼念勸慰之言,所以水溶才連忙去拆了王妃的信的。
寶玉只道自己已經完全明白了,想來水溶和那個侍妾的感情極為深厚吧?一時間倒是有感同身受之意,之前的芥蒂便不免消逝無蹤,很是勸了水溶幾句。
水溶神情依然鬱郁,提到這個話題,卻是對他有些敷衍的味道。
寶玉這才覺得有些不對。
水溶的苦澀,似乎並不只是針對於愛妾死亡這一點的。若不是他這一年來對“情”之一字感悟頗多,只怕還看不出來。
那緋桂聽水溶的意思,是一個溫柔而有才氣的人,只可惜身體不是太好,一病而亡。雖說美好的存在從此消逝是一種很令人傷感的事,但正因為他懂得這種傷感的滋味,才覺得水溶的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