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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後的幾個壯漢聽了,忙趕上了前來。
甄家的這位少爺並不出門,但若是本地的混混騙子豪強等人,自然是知道他,也不會來惹他的。誰不知道這少爺是甄家的寶貝?
但如今的乞丐,卻多半都是外來戶,如今金陵又混亂,就難免有些不開眼了。況且也只是討錢而已,一般的大戶人家,誰不要個善名聲?這些乞丐抱著這樣的心思上來乞討,誰知道不過是才說了幾句話而已,這公子哥兒就讓後面跟著的壯漢過來趕人了。
其實,若是平時的甄寶玉,便心裡厭惡,身上也總帶著些散給乞丐的散錢的,給了也就是了。但如今卻是不同。
聽了甄寶玉的話,旁邊的乞丐頓時一鬨而散,便有那年紀大的,腿腳不靈便的,也正因為如此,更是早早的就準備著離開了。但是,那些走到了他們身前的乞丐可就沒有這麼好說話了。幾個大漢才走到他們的面前,其中的一個就抱著肚子大聲的叫起痛來,更有一個誇張的咕嚕咕嚕滾了出去,另外幾個幾個則似乎是亂成了一團,大叫打人了打人了,便要逃竄的樣子。
引得行人紛紛側目。
那甄寶玉年紀又小,又素來被家中外面各色人等讓著的,何曾見過這樣的場面?他見得清清楚楚,他家那些漢子們不過才伸出了手而已,何嘗打人?一時間臉就白了,不可思議的伸著手,指著那些乞丐,“天底下竟有這樣的刁民,今兒我才見了!”
他的樣子,看來倒只是驚,不是怒。即沒有懾人的氣勢,但似乎也沒有被嚇到。
幾個乞丐在叫痛中,呼喊中,卻也觀察著情況,得出了結論。
這幾個“乞丐”在外地的時候本來就是潑皮無賴,身無長物,以訛詐欺騙為生,這樣的人卻是哪裡都有。時逢災年,能被他們欺負的當地人都逃生了,他們卻也過不下去,乾脆跟著到了金陵來。只不過是混混這個行當,金陵也有,人生地不熟的,卻是無法輕易拾起。
他們也很有幾分眼色,聽說金陵富戶最多,最近又有朝廷大員監陣,官府大戶行為俱要收斂幾分的。且他們不過是討些對這些大家來說完全無關痛癢的銀子,總沒人願意為此把事情鬧大,故此近月以來,竟無敗績。
但甄寶玉的反應,卻與一般的富家公子不同些,倒讓他們拿不準了。
若是這富家公子發了火,他們自然不能硬抗,得求求饒,給個臺階下,若是懦弱些被嚇了,便該繼續嚇得他出錢才罷。但如今眼前的這一個不上不下的態度,就讓他們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只得繼續裝傷的裝傷,扯著嗓子叫的,也繼續扯著嗓子叫。
那幾個跟著甄寶玉的漢子,卻是在這金陵城裡面從來也沒有碰到過這種事的。平時哪裡會有什麼不開眼的混混騙子跑到他們面前來耍潑耍賴?一時間竟是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而且,雖說本地人都認得這是甄家的人,不會說些什麼,這金陵城目前卻是難民多,人多口雜,總有一些對目前的境遇十分不滿的人,不免在旁邊嘀嘀咕咕的起來,一時間一行人竟是很有些千夫所指的味道。一個漢子從沒見過這個場面,就有些慌了,見其中一個乞丐正大叫打人了打人了,就上去推了一把,“胡說什麼!你也不看看我們是誰?甄家是什麼名聲?敲詐竟敢敲到我們頭上來了?”
被他這麼一推,那乞丐眼珠子一轉,想著那公子哥兒至少不是一個硬氣的,這幾個漢子也是沒見過這陣仗的模樣,乾脆叫得愈發慘烈起來,行人更是不免指指點點。
甄寶玉又何曾受過這樣的待遇?他這才注意到,不少衣衫襤褸的人都聚集了過來,對著他這裡指指點點呢!不由得把一張雪白的小臉給生生的漲紅了。
有些惱羞成怒,但在另一面,他也有些怕這樣的事情。要是被這群骯髒的傢伙給圍起來……他忙說道,“高福,你給幾兩銀子給這些傢伙算了,真是晦氣得很。”
本來,這件事情或者到此也就完結了。
但是在這個時候,卻有一個小廝提醒了甄寶玉一聲,“少爺,這樣不是承認我們打了乞討的乞丐麼?”
甄寶玉聽了就是一愣。
他雖然在內幃廝混,但是和賈寶玉最大的不同就是,他是未來甄家的繼承人。對他的管教,甄家遠不如賈家對待他們的寶玉那樣寬鬆。而且,比起賈寶玉,他自己對自己的家族,也更加的看重。他也知道現在的金陵附近實在稱不上風調雨順,前兩天老太太還在說賑濟災民的事情,若是說他打了來乞討的難民……
冷汗刷的一下子就滑下來了。
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