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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聽她那樣說,抱著不要她為難的心思才勉強做出正常的模樣。但他到底功力不足啊,怎麼可能看來真和往常一樣呢?
只是,寶釵忽然問出這個問題來,是什麼意思?試探?
怎麼就一定是她鬧了小性兒呢?不能是寶玉的錯?
她略略用宮扇擋住了嘴,想了一會兒,方才說道,“並沒有鬧什麼小性子。只是兄妹們年紀大了,沒有總在一起的禮。日前我這麼說,他倒生了我的氣,不肯和我說話了。”
黛玉說的自然坦然,倒讓寶釵深為詫異——難道黛玉竟沒有那樣的心思不成?一時間又有些自愧,又有些欣慰。
過了一會,方才笑道,“雖有男女大防,但彼此親戚兄妹,日常相處親近些兒,也沒有什麼。想來過兩天寶玉也就回轉過來了。你們兩個鬧矛盾,倒是白讓別人擔心。”
黛玉輕輕蹙起眉,“寶姐姐,若是擔心,問問就是了。雖我年紀小,也並非不知世事,難道就那麼叫人擔心不成?”
寶釵忙笑道,“怎會如此。”想起自己之前說的話,又忙說道,“妹妹自回到京城來,便沉靜了許多,總沒再和寶玉鬧矛盾了。我也和姨媽說了的,必然無事。只是你也知道,姨媽最是如今就寶玉這麼一個兒子,最是疼愛不過,難免操心些,我們這些做晚輩的,總也要少讓長輩操心些好。”
說話間,那邊的丫環們也都上了車,整個賈府的隊伍已經開始前進了,黛玉也不免有些覺得搖晃。一時間,她也弄不清,寶釵這是在叫她以後多注意些王夫人的心思呢,還是在說她不懂事呢?
她也是一個心思重的,不由得心裡便轉了千百回的心思,輕輕的扭著手上的帕子,有些拿捏不定。
但轉念一想,管她說得是什麼呢?這件事情又不是她的錯,難道還要自己認錯來討好舅母?
便自顧自放下了,不再多想。
一時間,兩人對坐尷尬無言。
此時賈府的車隊已經到了鬧市,黛玉聽得外面行人閃躲讓避之聲,蹙起的眉頭卻也難舒展開來,公府的女眷出行,這樣的排場,雖然不能說“過”,卻還是讓她有些不舒服。加上車中有些悶熱,便輕搖著扇子,又一邊用指尖略略挑起了窗簾的一角,從縫隙裡斜瞅出去,只見避開在兩邊的行人,正都朝著車隊指指點點呢。
她視力極好,能看見多半都是些穿著粗使衣服的漢子,還有些婦人,間或還有些書生士子打扮的人,想來都是想要看熱鬧的。
“妹妹小心些,莫要讓人瞧見了。”寶釵見她這樣,連忙說道。
“不過是略瞧瞧罷了。”黛玉自然也知道大家閨秀的規矩,但裡三層外三層的圍著人,她又用這樣的角度看,能被看見才是奇事呢。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實在是看不見街道上的日常景象,過了一會兒,她也就覺得無趣,放下了。心裡想著,果然現在是不可能的看看這古時的市井風情的,大家閨秀距離這樣的生活太遠了。
一時間已經到了觀前,黛玉等人要下轎,四周的閒人早已經驅散了開來,眾婆娘媳婦把車前圍了個風雨不透。紫鵑等在後面,黛玉便在一個年輕媳婦的攙扶下下了車,忽前方一陣騷亂,似有個什麼人闖了過來,這些人便大聲叫打起來。一連聲的“打”字,反倒真正的唬到了人。
後來姑娘們才知道是個小道士,見來了這許多人,心裡慌亂,才衝撞了人,卻賈母好生送走了,倒也不曾為難。
黛玉不曾來這清虛觀,不識路,不過是跟著賈母行動而已。
一路被引到了觀內正面的樓上,才算是安頓下來,這一日,卻是首次見到了寶玉。寶玉依然如前幾日一般,連話也不與她說,只是自己坐在了賈母身邊。黛玉注意到,他的眼神還是時不時的掃到自己身上來的,卻就是不到她身邊來,想來也知道,他還是希望和自己好好相處的,卻害怕說了什麼,就會失態吧。
居然這麼多天了還是沒能完全剋制住麼?
黛玉只覺得嘆息。
尤其是,當年榮國公的替身,張道士想要給寶玉說親的時候,寶玉的眼光更是直溜溜的盯了過來,黛玉坐在姐妹們中間,感覺到他的眼光,心裡真是又笑又嘆。
——他這樣的態度還想瞞人呢,雖然是為她著想的好意,但能瞞過誰去!
當下也全不管他的視線,只是一臉坦然的看著賈母和站在她前面的張道士。張道士將他想說媒的女兒家好好的誇了一通,賈母卻說道,“上回有和尚說了,這孩子命裡不該早娶,等再大一大兒再定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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