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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一兩個是能夠猜中真相的。主子們的心思,也同樣總是有猜中的。
比如說,是鳳姐讓賈赦知道的這件事,又比如說,在賈璉的心裡,也絕對不會有什麼女人,比他未來很可能繼承的官職爵位更加重要……
可憐鳳姐也好,賈璉也罷,都是一心一意的想隱瞞某些東西,卻是毫無意義的舉動。
也可嘆,這些丫鬟僕婦們,在例舉出了眾多的可能以後,往往會把最糟糕的那些當做事實,偏偏又能每每中的,真是不知道讓人該說什麼好。
更可悲,從主子到丫鬟們,都沒有想到,今日依靠權勢被遮掩的事實,在失勢以後,重新被掀出的時候,會惹出什麼樣的大禍來。就好像這些丫鬟們做丫鬟的時候,看不到現在的姨娘就是她們爭取的位置會帶給她們的未來一般,看慣了朝廷中的傾軋,賈家的那些主子們,為何就看不見那些最後倒臺的,曾經顯赫一時的家族的下場?盲目與僥倖的心理,普天下的人們,真是如出一轍。
站在當地感慨了一會兒,天上卻又紛紛揚揚的飄起了雪花來。黛玉忙掩了帽子在頭上,往瀟湘館而去。
尤二姐的死,並沒有給大觀園帶來太大的波瀾。人們都知道有一條生命逝去,但是到底和自己無關,又有誰會長久在意?
此時年關剛過,賈家還有大大小小的事情要收拾,又要準備迎春春天的婚禮,端的是人來人往,表面仍顯一片繁華昇平之像。
回到瀟湘館中,紫鵑自己給她守著門,看見她,先舒了一口氣,“好姑娘,這麼冷的天氣,你到了哪兒去?明說一炷香時間回來,如今都該去老太太那兒了!又下雪了,要是著了涼可怎麼好?”
黛玉抖抖那身白狐皮毛的披風,抖落了一身的雪花,“是有些事情耽擱了。”想了想,又道,“給我換身紅色的來,最近家裡面有喜事,過兩天又是元宵,外祖母又喜歡,倒讓我們姐妹一群,整日裡一堆紅啊綠啊的湊著。”
紫鵑笑道,“這有什麼,姑娘穿紅色的也好看。早已經備上了。前兒又送來一套新的呢。”
黛玉點了點頭。當下換了衣服,和紫鵑一起走出了瀟湘館,還未走得幾步,卻見寶玉迎面而來,身邊也帶著晴雯。
襲人晴雯都是賈母給的,襲人已去,至少晴雯在明面上,就是怡紅院的大丫頭了。便是襲人在的時候,她也已經開始自持身份,比如說夜晚照顧這樣的事情,也逐漸轉交給了晴雯。
只是,晴雯不喜歡做事,這個寶玉也素知,所以年前在賈府走動時,還經常會帶麝月,讓晴雯在房中休息,年邊開始,在家中,尤其是去賈母那裡,卻是帶著晴雯居多了,紫鵑告訴了黛玉這個變化,黛玉如今自己見著了,更是確認了。只是不知道寶玉是不是知道晴雯在怡紅院多受排擠才這麼做的。
寶玉的臉色不怎麼好,也看不出來他是不是為了晴雯,畢竟尤二姐的死,黛玉也頂多就是感嘆一下,真正會感懷的,也就是他了。因為尤二姐的死,和寶玉不無關係。儘管即使是一切重來,尤二姐請求他,讓她留下,寶玉還是會答應。
“林妹妹。”看見黛玉,寶玉連忙一禮。
黛玉點了點頭,笑道,“近來在園子裡面,能看見你的時候真是愈發的少了,連蘭哥兒都要多見些。”
寶玉有些不好意思,“這也是無法,最近大老爺極喜歡訓我,連鳳姐也是。說不得只好出門避禍了。”
寶玉可謂是尤二姐事件中,除了尤二姐之外最大的受害者了。鳳姐不待見他,但是賈赦也怨他知情不報——賈璉是典型的自作自受,全不該算在其列。
知道他說的是事實,黛玉也不好笑他,只是嘆了一口氣。
兩人便一起結伴到賈母那裡去,路上不免說起園中的情況來,黛玉發現,雖然表面仍然繁華,但是賈府,尤其是大觀園已經開始呈現蕭條之像,這一點寶玉也發現了。不說別的,當初眾姐妹興致勃勃說要起社,也不過就起了那麼幾社,後來就是事情一件連著一件,此後就再無人有這個性質起社了,不管是吟詩作對,還是彈琴畫畫。可謂風雅之事,一年做盡,此後再無後繼。
說起這一點來,寶玉雖然沒有參加多少社,也是十分感嘆。
不過,他倒是苦中作樂,只說要在迎春出嫁之前,找個機會,起上一社,大家聚上一聚,也不定什麼主題,大家各展其長,為迎春送行便是。
眾姐妹聚集在賈母那裡的時候,寶玉和大家說了這個訊息,果然人人贊同,只覺得趁著這年熱未過之時,此前諸事塵埃落盡之際,可以重新讓這個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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