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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了兩個來。玳安要了一個,和琴童先跟六孃家去了。”月娘便不問,就罷了。潘金蓮有心,便問棋童:“你們頭裡拿幾個來?”棋童道:“小的和琴童拿了兩個來,落後玳安與畫童又要了一個去,把畫童換下,和琴童先跟了六娘去了。”金蓮道:“玳安那囚根子,他沒拿燈籠來?”畫童道:“我和他又拿了一個燈籠來了。”金蓮道:“既是有一個就罷了,怎的又問你要這個?”棋童道:“我那等說,他強著奪了去。”金蓮便叫吳月娘:“姐姐,你看玳安恁賊獻勤的奴才!等到家和他答話。”月娘道:“奈煩,孩子家裡緊等著,叫他打了去罷了。”金蓮道:“姐姐,不是這等說。俺便罷了,你是個大娘子,沒些家法兒,晴天還好,這等月黑,四頂轎子只點著一個燈籠,顧那些兒的是?”
說著轎子到了門首。月娘、李嬌兒便往後邊去了。金蓮和孟玉樓一答兒下轎,進門就問,“玳安兒在那裡?”平安道:“在後邊伺候哩!”剛說著,玳安出來,被金蓮罵了幾句:“我把你獻勤的囚根子!明日你只認清了,單揀著有時運的跟,只休要把腳兒踢踢兒。有一個燈籠打著罷了,信那斜汗世界一般又奪了個來。又把小廝也換了來。他一頂轎子,倒佔了兩個燈籠,俺們四頂轎子,反打著一個燈籠,俺們不是爹的老婆?”玳安道:“娘錯怪小的了。爹見哥兒哭,教小的:”快打燈籠接你六娘先來家罷,恐怕哭壞了哥兒。‘莫不爹不使我,我好乾著接去來!“金蓮道:”你這囚根子,不要說嘴!他教你接去,沒教你把燈籠都拿了來。哥哥,你的雀兒只揀旺處飛,休要認差了,冷灶上著一把兒、熱灶上著一把兒才好。俺們天生就是沒時運的來?“玳安道:”娘說的什麼話!小的但有這心,騎馬把脯子骨撞折了!“金蓮道:”你這欺心的囚根子!不要慌,我洗淨眼兒看著你哩!“說著,和玉樓往後邊去了。那玳安對著眾人說:”我精晦氣的營生,平自爹使我接去,卻被五娘罵了恁一頓。“
玉樓、金蓮二人到儀門首,撞見來安兒,問:“你爹在那裡哩?”來安道:“爹和應二爹、謝爹、韓大叔還在捲棚內吃酒。書童哥裝了個唱的,在那裡唱哩,娘每瞧瞧去。”二人間走到捲棚槅子外,往裡觀看。只見應伯爵在上坐著,把帽兒歪挺著,醉的只象線兒提的。謝希大醉的把眼兒通睜不開。書童便妝扮在旁邊斟酒唱南曲。西門慶悄悄使琴童兒抹了伯爵一臉粉,又拿草圈兒從後邊悄悄兒弄在他頭上作戲。把金蓮和玉樓在外邊忍不住只是笑,罵:“賊囚根子,到明日死了也沒罪了,把醜都出盡了!”西門慶聽見外邊笑,使小廝出來問是誰,二人才往後邊去了。散時,已一更天氣了。西門慶那日往李瓶兒房裡睡去了。金蓮歸房,因問春梅:“李瓶兒來家說甚麼話來?”春梅道:“沒說甚麼。”金蓮又問:“那沒廉恥貨,進他屋裡去來沒有?”春梅道:“六娘來家,爹往他房裡還走了兩遭。”金蓮道:“真個是因孩子哭接他來?”春梅道:“孩子後晌好不怪哭的,抱著也哭,放下也哭,再沒法處。前邊對爹說了,才使小廝接去。”金蓮道:“若是這等也罷了。我說又是沒廉恥的貨,三等兒九般使了接去。”又問:“書童那奴才,穿的是誰的衣服?”春梅道:“先來問我要,教我罵了玳安出去。落後,和玉簫借了。”金蓮道:“再要來,休要與秫秫奴才穿。”說畢,見西門慶不來,使性兒關門睡了。
且說應伯爵見賁四管工,在莊子上賺錢,明日又拿銀子買向五皇親房子,少說也有幾兩銀子背。正行令之間,可可見賁四不防頭,說出這個笑話兒來。伯爵因此錯他這一錯,使他知道。賁四果然害怕,次日封了三兩銀子,親到伯爵家磕頭。伯爵反打張驚兒,說道:“我沒曾在你面上盡得心,何故行此事?”賁四道:“小人一向缺禮,早晚只望二叔在老爹面前扶持一二,足感不盡!”伯爵於是把銀子收了,待了一鍾茶,打發賁四出門。拿銀子到房中,與他娘子兒說:“老兒不發狠,婆兒沒布裙。賁四這狗啃的,我舉保他一場,他得了買賣,扒自飯碗兒,就不用著我了。大官人教他在莊子上管工,明日又託他拿銀子成向五家莊子,一向賺的錢也夠了。我昨日在酒席上,拿言語錯了他錯兒,他慌了,不怕他今日不來求我。送了我三兩銀子,我且買幾匹布,夠孩子們冬衣了。”正是:
只恨閒愁成懊惱,豈知伶俐不如痴。
第三十六回 翟管家寄書尋女子 蔡狀元留飲借盤纏
詩曰:
既傷千里目,還驚遠去魂。豈不憚跋涉?深懷國士恩。
季布無一諾,侯嬴重一言。人生感意氣,黃金何足論。
話說次日,西門慶早與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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