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褲,就在一張春凳上雙鳧飛肩,靈根半入,不勝綢繆。當初沒巧不成話,兩個正幹得好,不防春梅正上樓來,拿盒子取茶葉看見。兩個湊手腳不迭,都吃了一驚。春梅恐怕羞了他,連忙倒退回身子,走下胡梯。慌的敬濟兜小衣不迭,婦人穿上裙子,忙叫春梅:“我的好姐姐,你上來,我和你說話。”那春梅於是走上樓來。金蓮道:“我的好姐姐,你姐夫不是別人,我今叫你知道了罷。俺兩個情孚意合,拆散不開。你千萬休對人說,只放在你心裡。”春梅便說:“好娘,說那裡話。奴伏侍娘這幾年,豈不知娘心腹,肯對人說!”婦人道:“你若肯遮蓋俺們,趁你姐夫在這裡,你也過來和你姐夫睡一睡,我方信你。你若不肯,只是不可憐見俺每了。”那春梅把臉羞的一紅一白,只得依他。卸下湘裙,解開褲帶,仰在凳上,盡著這小夥兒受用。有這等事!正是:明珠兩顆皆無價,可奈檀郎盡得鑽。有《紅繡鞋》為證:
假認做女婿親厚,往來和丈母歪偷。人情裡包藏鬼胡油。明講做兒女禮,暗結下燕鶯儔,他兩個見今有。
當下盡著敬濟與春梅耍完,大家方才走散。自此以後,潘金蓮便與春梅打成一家,與這小夥兒暗約偷期,非只一日,只揹著秋菊。
六月初一日,潘姥姥老病沒了,有人來說。吳月娘買一張插桌,三牲冥紙,教金蓮坐轎子往門外探喪祭祀,去了一遭回來。到次日,六月初三日,金蓮起來得早,在月娘房裡坐著,說了半日話出來,走在大廳院子裡牆根下,急了溺尿。正撩起裙子,蹲踞溺尿。原來西門慶死了,沒人客來往,等閒大廳儀門只是關閉不開。敬濟在東廂房住,才起來,忽聽見有人在牆根溺的尿刷刷的響,悄悄向窗眼裡張看,卻不想是他,便道:“是那個撒野,在這裡溺尿?撩起衣服,看濺溼了裙子?”這婦人連忙繫上裙子,走到窗下問道:“原來你在屋裡,這咱才起來,好自在。大姐沒在房裡麼?”敬濟道:“在後邊,幾時出來!昨夜三更才睡,大娘後邊拉著我聽宣《紅羅寶卷》,坐到那咱晚,險些兒沒把腰累斷了,今日白扒不起來。”金蓮道:“賊牢成的,就休搗謊哄我!昨日我不在家,你幾時在上房內聽宣卷來?丫鬟說你昨日在孟三兒房裡吃飯來。”敬濟道:“早是大姐看著,俺每都在上房內,幾時在他屋裡去來!”說著,這小夥兒站在炕上,把那話弄得硬硬的,直豎的一條棍,隔窗眼裡舒過來。婦人一見,笑的要不得,罵道:“怪賊牢拉的短命,猛可舒出你老子頭來,唬了我一跳。你趁早好好抽進去,我好不好拿針刺與你一下子,教你忍痛哩!”敬濟笑道:“你老人家這回兒又不待見他起來,你好歹打發他個好處去,也是你一點陰騭。”婦人罵道:“好個怪牢成久慣的囚根子!”一面向腰裡摸出面青銅小鏡來,放在窗欞上,假做勻臉照鏡,一面用朱唇吞裹吮咂他那話,吮咂的這小郎君一點靈犀灌頂,滿腔春意融心。正咂在熱鬧處,忽聽得有人走的腳步兒響,這婦人連忙摘下鏡子,走過一邊。敬濟便把那話抽回去。卻不想是來安兒小廝走來,說:“傅大郎前邊請姐夫吃飯哩。”敬濟道:“教你傅大郎且吃著,我梳頭哩,就來。”來安兒回去了。婦人便悄悄向敬濟說:“晚夕你休往那裡去了,在屋裡,我使春梅叫你。好歹等我,有話和你說。”敬濟道:“謹依來命。”婦人說畢,回房去了。敬濟梳洗畢,往鋪中自做買賣。不題。
不一時,天色晚來。那日,月黑星密,天氣十分炎熱。婦人令春梅燒湯熱水,要在房中洗澡,修剪足甲。床上收拾衾枕,趕了蚊子,放下紗帳子,小篆內炷了香。春梅便叫:“娘不,今日是頭伏,你不要些鳳仙花染指甲?我替你尋些來。”婦人道:“你那裡尋去?”春梅道:“我直往那邊大院子裡才有,我去拔幾根來。娘教秋菊尋下杵臼,搗下蒜。”婦人附耳低言,悄悄分付春梅:“你就廂房中請你姐夫晚夕來,我和他說話。”春梅去了,這婦人在房中,比及洗了香肌,修了足甲,也有好一回。只見春梅拔了幾顆鳳仙花來,整叫秋菊搗了半日。婦人又與他他幾鍾酒吃,打發他廚下先睡了。婦人燈光下染了十指春蔥,令春梅拿凳子放在天井內,鋪著涼簟衾枕納涼。約有更闌時分,但見朱戶無聲,玉繩低轉,牽牛、織女二星隔在天河兩岸。又忽聞一陣花香,幾點螢火。婦人手拈紈扇,伏枕而待。春梅把角門虛掩。正是:
待月西廂下,迎風戶半開。隔牆花影動,疑是玉人來。
原來敬濟約定搖木瑾花樹為號,就知他來了。婦人見花枝搖影,知是他來,便在院內咳嗽接應。他推開門進來,兩個並肩而坐。婦人便問:“你來,房中有誰?”敬濟道:“大姐今日沒出來,我已分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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