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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珏見李煦面色青白,又戴著包頭,拄著柺杖的,看著甚是虛弱。他也不好多待,起身說了兩句客套話,便道要告辭。
李煦“動不了”,李鼐不在府裡,李煦便喚了管家將孫珏送出府去。
李煦陰沉個臉,看到孫珏的背影出門口出去,冷哼了一聲,吩咐旁邊侍候的丫鬟道:“喚人灑水拖地!”
他坐在炕上,想著孫珏這般不通世事,自己剩下的兒子李鼐又實誠的過了,曹李孫三家小一輩中,還真就只有一個曹顒有出息。
早先,當著曹寅的面也好,當著兒子李鼎的面也好,李煦嘴上沒少誇曹顒。不過,只是嘴上罷了,心裡卻是不以為然的。他總認為曹家是受了孫氏老太君的餘蔭之光,才會這般體面,並沒有什麼真本事。
如今看來,還是小看曹顒了。他雖然年紀不大,但是為人行事甚有章程。聽說當年外放是他自己求的缺,雖說地方官比京官苦些,但是也比京城機會多。這不,不過外放一年半,轉回來就升了九卿。若是在京城,在六部裡熬,一個五品郎中也不可能連升三級,得了太僕寺的缺。
李煦又想到曹顒所結交的皇子,十六阿哥與十七阿哥,這兩個小的,一個有親戚情分。一個有同窗之誼。四阿哥與十三阿哥,一個貴為親王,一個是落魄皇子,同曹顒有救命之恩。七阿哥是曹顒的岳父。
想得越多,李煦的眼睛睜得越大,心裡暗暗驚詫,實沒想到曹顒不知不覺間,已經培養了這些關係。堂而皇之的巴結皇子不說,還能在萬歲爺面前留下有情有義的好印象。
怨不得他敢外放地方,不怕京中官員的傾軋,這替他說話的豈是一位兩位?
這般老辣佈局,怎麼會是出自稚子之手?李煦眯了眯眼睛,心中對曹寅生出幾分責怪之意。這個老狐狸,自己在江寧擺出清心寡慾的姿態來,操縱兒子在京城佈局,將大家瞞得好死啊!
他暗罵著,就聽到院子裡腳步聲起,李鼐打外頭回來。
因惦記父親的身體,李鼐沒有回房換衣裳,直接先到這內堂請安。
李煦看著長子恭順老實的模樣,面上也露出些慈愛,道:“跑了一日,你也乏了,回去歇著吧!”心裡卻是說不出後悔不後悔。
早知道次子李鼎是不安分的,向來喜歡賣弄聰明。自己這做父親的,不心生驚醒,還沾沾自喜,以為兒子睿智。若是事情能從頭再來,換做長子進京,以其這老實穩重的性子,加上他在背後的提點,事情就會大不一樣。
李鼐沒有應聲出去,遲疑了一下,問道:“父親大人,每年往幾位阿哥府上送的禮,都有定例,今年八爺那邊……”
因他記掛著前幾天父親被八阿哥拒而不見的事,心中憤憤難平。別的不說,李家往八阿哥府每年送的“三節兩壽”禮,就要有幾萬兩銀子。如今,弟弟生死未卜,顯然也是受了那邊的牽連。要不然的話,九阿哥那邊也不會是燒了尾巴的貓一般,在四九城亂竄。
“八爺麼?”李煦聽了兒子的話,低吟著,終是沒有撕破臉的魄力。另外,就是他不甘心之前的心血付之東流。
照目前看,其他阿哥勢力不顯,最有可能奪取大位的還是這位“賢阿哥”。想到這些,李煦道:“還是照往年的例吧!”
李鼐雖說心裡不情願,但是向來恭順慣了,便隨口應下。李煦想了想,又道:“曹府的年禮送了麼?”
李鼐回道:“還沒有,先送的都是交情遠些的人家。孚若那裡不是外人,兒子就沒先顧上送。”
李煦點點頭,道:“即是如此,今年的年禮就加上三成……嗯,就說是因曹府今年人口多的緣故……”
西城,曹府,梧桐苑上房。
淳王府二格格與五格格接著送“年禮”的差事,來這邊探望姐姐。因二格格就惦記著要看看恒生的三個旋,所以初瑜便吩咐奶子將恒生的搖車抬到西側間。
二格格與五格格在炕上坐了,圍著搖車,看著裡面的恒生滿是稀奇。恒生四個半月了,還不會坐著,但是卻會翻身了。
初瑜鋪好了墊子,讓奶子將恒生抱到炕上。這時,便見喜雲來報,十三阿哥府的內管事來送年禮。
初瑜讓妹妹們先坐,自己去打賞。
二格格俯下身子,往恒生的頭頂看著。因恒生的頭髮將一寸長,也看不真切。二格格伸出手去,輕輕扒拉扒拉恒生的頭髮。
恒生正仰面瞅著她,見她近前了,伸出雙手去……
二格格被摸了個正著,唬得一哆嗦,立時漲紅了臉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