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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母外祖父母早已和額娘做伴,天下這麼大,只剩下我一個孤鬼罷了!”他邊說邊喝,說到這裡,已經喝了好幾杯,盡是感傷,舉著杯子向天,抬頭道:“額娘,你的弄潮兒想你了!這個乳名還是額娘所起,額娘西去十三載,再也無人喚兒乳名!”說到這裡,已經是言語哽咽。
曹顒聽得眼睛發酸,沒想到各家光鮮的背後,還有這麼多鮮為人知之事。
馬俊見永慶與寧春真情流露,受到感染,也給自己斟了杯酒:“父母,父母,天下最難琢磨之人就是父母!父親每每見我,只有呵斥,罵我笨拙,罵我做乞丐都討不來飯!母親只知道哭,半點主意都沒有,整日裡戰戰兢兢侍候父親,生怕他有半點不滿意。我小時就立志‘不為良相,便為良醫’,可是我看醫書,被父親罵為不務正業;我看史書謀略,被父親訓為旁門左道,一味的只讓我溫習八股。”
曹顒見眼前幾個少年的樣子,也有想要嘮叨嘮叨的衝動。
來這個世界快四年,他雖然對老太君極為依賴,對織造府上上下下都應付自如,可他自己都糊塗,不知有幾分是學著記憶裡的小曹顒,有幾分是他的本色。成熟的靈魂,被拘束在少年的身體裡,接觸的都是年齡不大的孩子。他性格內斂,並不喜歡張揚,雖然接受了回到清朝這個現實,但總有莊子夢蝶之惑。
“父親與母親應是疼我的!”曹顒喝了一杯酒,若有所思的開口道。
寧春不滿的瞪了曹顒一眼:“你是織造府獨子,又是正房嫡出,他們不疼你疼誰?”
曹顒苦笑著:“我同永慶一樣,由祖母教養長大,記憶中與父母相處的場景不多。從他們的神態中,我能夠看出他們疼我,卻也不知該如何與我相處。不好太遠,又不習慣太近,只有不遠不近,大家彼此才更自在些。”
“那也怪你,臉上客客氣氣的,但難掩眼底疏離,誰又好同你親近!”永慶毫不客氣的指責道。
曹顒點了點頭,並不反駁永慶的話:“是啊,或許盡是我的過錯呢!我都糊塗了,不知該做個無知孩童,還是做個有擔當的男人!”
這回連馬俊都跟著搖頭:“你才多大,心思太多些,正該是天真爛漫的年紀!”
曹顒只是藉機說說心裡話,並不指望大家能聽懂,說了兩句,就開始喝起悶酒來。
“哈!哈!哈!”寧春拍手大笑起來:“真真是緣分,沒想到今兒竟是咱們哥兒幾個苦孩子聚會!來,端起來,端起來,一起幹個,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日掉鳥毛!幹!”
曹顒幾個都帶著三分醉意,聽寧春說得痛快,都滿了酒,舉起杯子:“幹!”
寧春站起身,放下酒杯,看了看三人,臉上多了幾分正色:“兄弟今兒本來是抱著巴結幾位權貴公子哥的目的請客,都在江寧城裡混,難免有個磕磕碰碰,提前在酒桌上攀上交情,到時候彼此給個面子就算得。沒想到,幾位竟都是真性情,我寧春可不願再做小人,跟大家來什麼虛的。若是哥兒幾個不嫌棄,以後大家就是朋友。”
永慶也站了起來,臉上卻是真情實意的笑:“好,好,好,沒想到在江寧還能交到幾位好友,看來即便回不去京,我也沒有什麼可惱的。”
“寧兄,永慶兄,曹兄弟都是率真之人,馬俊能夠與各位相識,實在幸甚!”馬俊跟著起身。
曹顒最後站起,視線從三人身上轉過,多了這樣幾位朋友,感覺不錯。
第24章 獻策
康熙四十四年八月初四,在織造府駐留七日後,聖駕離開江寧,返回京城。接駕這幾日,沒有出什麼紕漏,織造府上上下下都鬆了口氣,內外僕從具有賞賜。
老太君雖每日按品級妝扮,但是康熙與隨行嬪妃卻始終未傳喚。兩位隨駕嬪妃遵照聖旨,親自駕臨萱瑞堂,看望老人家。就連康熙,也親到萱瑞堂,陪著老太君說會子閒話。
康熙最重孝道,不因孫氏老太君的包衣身份而忘記其十年撫育之恩,對老太君的賞賜也極為豐厚,數得上來的就有:
漢玉壽星一尊,翡翠觀音一尊,瑪瑙羅漢一尊,金羅漢一尊,漢玉如意兩柄,金如意兩柄,其他如貂皮衣料,洋呢子料,綾羅綢緞不可勝數。
曹顒在萱瑞堂看到這些御賜之物,雖是價值不凡卻半點不頂用。皇家賜下的寶物都在內務府有記檔,除了吃的與穿的外,珠寶古董只能高高供起或者束之高閣。這些物件上都有皇家的印記,誰敢隨意買賣?若是被御史參上一本,一個“大不敬”的罪名是跑不了的。
曹顒又恢復舊日生活,每日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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