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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郡縣之兵也沒有幾多人有盔甲的。張家沒事,岑家自然也就沒不會有事。默默地思索了一會兒,岑晊覺得並無不妥,就放下心來。
放下此事,岑晊心中忽然起了異樣的心思——他今年已經年近半百,早已心如死灰不作他想了。可是,他的兩個兒子年紀還小,難道就讓他們隱姓埋名,寄人籬下,默默無聞的過上一生?
想到此處,岑晊已下定了決心。如此大事,他自要問個明白。
“涵兒,那接下來,你是如何打算的?”
見岑晊臉上緩了下來,張涵心中喜悅,彼此之間,也有了幾分情誼。岑晊不是個固執之人,可人心隔肚皮,話未挑明,張涵也不知事情最後會怎樣。如果岑晊不依不饒,說不得……現在皆大歡喜,自然是一件好事。
張涵不怕岑晊虛與蛇委,掉頭便去告密。張家對岑晊實有大恩,岑晊並非忘恩負義之人,而且,他若行此事,立刻身敗名裂,天下人都會瞧不起他。就算不考慮岑晊正在被通緝,又避開重重阻隔,舉報了張家意圖謀反,他也拿不出切實的證據。張家有家兵,但天下望族大姓哪個沒有家兵?張家訓練僕役,可天下豪族巨室誰人不曾訓練僕役?
零亂的思緒一閃而逝,張涵嘴角露出一絲微笑,語氣也輕快起來。
“老師,我要去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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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家事'上'
“遊學之風,古已有之。負笈遠遊,仗劍去國。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
說起要出去遊學,張涵興致勃勃。遊學可以開闊眼界,增長知識,結交良師益友。有漢一代,遊學之風極為興盛,人無分老幼,地不分南北,但有條件,皆去遊學。不過,和大多數人一樣,張涵也把干謁當作了遊學的主要目的,得名士朝臣的一句讚語,往往可以省下多年努力。
張涵舉孝廉而不就,可不是他不想當官,而是他年紀尚小,家中根基未定,學識有限,不足以傲立人前,同時也是為了得到更高的名聲。
“……,我要去東萊拜見康成先生,去涿郡拜見子幹先生,……”
這輩子還沒有出過遠門,迎面吹來的春風裡滿是草木的芳香,漫步在綠樹成蔭的小路上,張涵握著若若的小手,話也多了起來。
“嗯,別忘了平原的舅老爺……”
“哦,要不是你說,還真忘了,是得去看看……”
清官難斷家務事,若若話中的醋味頂風酸出三十里,張涵也只好裝傻。
舅老爺姓王名烈,是平原王氏的嫡傳,其實並不是張涵的親舅舅。但王烈比張王氏小兩歲,自幼便在王唯門下受啟蒙,素與張王氏親厚,猶如親姐弟。有這層關係在,跟張涵的親舅舅也差不多少。
王烈除了是張涵的舅舅,還是他未來的老丈人。張王氏與王烈曾約定雙方子女結親,這話本是戲言。後來,張王氏有了張涵以後,沒兩年又聽說王烈育有一女,便舊事重提,在信中說起了此事,王烈一口應了下來。張家便請了大媒,帶著大雁,前去納采(提親)和問名,順利納吉後,張家使者攜帶著聘禮前往王家納徵(訂婚)。張王氏很重視這門婚事,聘禮十分豐厚,除了玄色和纁色的帛五匹和鹿皮兩張外,還有數倍的其它物品。於是,戲言成真,事情就算定了下來。
若若的話自然不是說舅老爺,而是說老丈人了。但這事張涵一點辦法也沒有,所以只好裝作聽不明白。
王烈,字彥方,通識達道,秉義不回,少年時便以潁川陳騫陳太丘為師,與陳騫的兩個兒子結為好友。其時,潁川荀慈明、賈偉節、李元禮、韓元長皆從陳君就學,見王烈器業過人,很是讚歎,也和王烈往來甚密。
在這些弟子中,李膺李元禮,年紀最長,早已天下聞名。李膺是潁川襄城人氏。祖父脩,安帝時為太尉。父益,趙國相。此人學識淵博,為人正直,允文允武——漢時的人似乎都是如此,是黨人的領袖,八俊之首,時人譽為“天下楷模李元禮”。
李膺已經死在建寧二年(169年),第二次黨錮中,但名聲更顯,天下士人沒有不敬重他的。
荀氏是潁陰望族,乃戰國荀子的嫡傳。荀爽的父親荀淑,品行高潔,博學多識,有“神君”之稱,與李膺交往甚密。李膺以師待之,而荀爽以師待李膺。荀爽荀慈明有兄弟八人,俱有才名,他在兄弟中排在第六位,才學卻屬第一,在大漢素有“荀氏八龍,慈明無雙”的美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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