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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行商天下大事沒有不知道的,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載,在他的描述裡,張奐那是殺星下凡,不管是劉虞、公孫瓚,還是烏桓人,都是聞風喪膽,張奐一聲斷喝,立馬像逮兔子似的,全部拿下,還一抓一串……
“烏桓人?那今年上谷的邊市還開嗎?”
張奐是青州軍的將領,是自己人,田滿聽了也覺高興。不過,他關心的,可不在這裡。身為軍屯子弟,軍隊裡的訊息更靈通,幽州劉虞被擒的事,田滿早知道了。
“邊市?”
王行商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了:
“行啊,田兄弟,你是要問牛價吧!”
“……”
田滿撓撓腦袋,不好意思地笑笑——他就是要問這個。耕牛可是農家的寶貝,沒有耕牛,累死他也種不了這一百畝地,都說北地的牛馬便宜,然這一回許多人湧入冀北,這牛馬的價錢肯定是要漲價的,如果邊市不開,指不定會漲到多少錢……
王行商倒也不惱,然而,對這事他還真不清楚:
“田兄弟,這事不好說。
往年裡,劉幽州總是會開邊市的,可今年,張將軍大破烏桓,是否會繼續開邊市,我也說不準。估摸著,應該會開吧……”
說起這事,王行商也有點憂心忡忡的。幽州的地勢險要,代郡有燕長城護衛,而漁陽郡則被燕山山脈掩在懷中,惟有上谷郡廣寧縣(今張家口)以西的井口原一馬平川,無遮無掩的,自烏桓人年年都要前來劫掠。不過,劉虞開了邊市以來,與烏桓各部有約,情況好了許多,罕有大股的烏桓入寇,王行商也藉機發了筆小財。烏桓人不是好東西,可烏桓人的牛馬毛皮是好東西,轉手就是三五倍的利。
聽他這麼一講,田滿微覺失落,買耕牛是件大事,若沒有牛,憑他自己,這地要翻到什麼時候去。再說,趁著秋天把地犁好,正是種苜蓿的時候,若是過了十月份,就很勉強了。莊稼地裡的事,都是一件壓一件的。
見田滿如此,王行商大笑著拍拍他的肩膀:
“田兄弟,莫要著急,這北地的牛馬再貴,它也不會比青州貴!而且,從青州一路趕到地頭,人吃牛嚼的,也不是個小數字……
況且,這邊市開與不開,還在兩可之間,你不要著急……”
“王大哥說的是,開有開的辦法,不開有不開的辦法,活人還能讓尿憋死!”
“就是這話!”
“開市啦!開市啦!”
在易縣辦理手續的時候,已經得到了準確訊息,今年的邊市依舊。車隊中人,除了這些墾荒者,便是行商,聞知此訊,都大聲歡呼起來。王行商一路上老神在在的模樣,此刻也忍不住叫起來。
田滿這才知道,原來王行商也是一直忐忑不安,不由得意味深長地笑了,大有你也有今日的味道。王行商見他的樣子,卻不以為意。歡呼過後,他就又後悔中,後悔當初選擇商品過於謹慎了,要少賺不少錢的。聽著他肉痛的念道,田滿心中一動,提出了一個建議,王行商答應了。
田滿等人差不多是最早一批墾荒者。交納了錢後,田滿在易水河畔,選擇了一片肥沃的土地。黑黝黝的泥土散發著醉人的芬芳,南邊是易水,東邊是一片丘陵,西面一馬平川,西北不遠處卻有一條官道。
看著這片土地,田滿心花怒放,尤其是東方的丘陵最合他的心意。誰來選地,有平原,也不會選擇丘陵的,這幾百畝丘陵便也白白歸了他使用,還不和自家地是一樣的。別的不能種,可以在丘陵上種苜蓿,這可是一筆橫財。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一同來的老鄉們也都把田地選在了臨近處。
田滿就把妻子託付給同鄉,自己與陳伩等四個人則重新返回了易騶縣,找了驛車同行。眾人一路帶過來的青州鹽和布帛,都是受歡迎的好東西,在上谷的邊市上少說也值數萬錢。酒色紅人面,才帛動人心,他們不能不小心從事。捎帶著,田滿也郵了一封信回家,這是眾人向家裡合寫的一封平安信。
留下的人沒有什麼可說的,幾人砍了幾顆小樹,簡單搭了三座木頭棚子,暫時安頓下來。隨後的時間裡,他們會就地取材,用河邊的粘土,逐步把各家的茅草房蓋起來。剩餘的事情,就要等田滿他們帶回來耕牛,才能進行了。
田滿等人來去匆匆,也耽誤了一天時間,因為田滿的提議,王行商還留在易縣等著與他們一起上路。接下來,他們會繼續同行。王行商熟悉北地的情況,有他作嚮導,會為他們的交易提供很多便利。當然,王行商不是雷鋒,田滿許了中人錢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