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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未得歸,朱箔金缸雙鳳舞。’”名阿蘇兒者曰:“我憶阿嬌深宮下淚,唱曰:‘昔請(明鈔本無請字)司馬相如為作《長門賦》,徒使費百金,君王終不顧。”又有誦(誦原作詞,據明鈔本改)司馬相如大人賦者曰:“吾初學賦時,為趙昭儀抽七寶釵橫鞭,餘痛不徹,今日誦得,還是終身一藝。”名武遊郎者言:“餘昔見漢武帝,乘鬱金楫,泛積翠池,自吹紫玉笛,音韻朗暢。帝意歡適,李夫人歌以隨,歌曰:’顧鄙賤,奉恩私。願吾君,萬歲期。‘”又名武仙郎者問歸舜曰:“君何姓氏行第?”歸舜曰:“姓柳,第十二。”曰:“柳十二自何處來?”歸舜曰:“吾將至巴陵,遭風泊舟,興酣至此耳。”武仙郎曰:“柳十二官,偶因遭風,得臻異境,此所謂因病致妍耳。然下官禽鳥,不能致力生人,為足下轉達桂家三十娘子。”因遙呼曰:“阿春,此間有客。”即有紫雲數片,自西南飛來,去地丈餘,雲氣漸散,遂見珠樓翠幕,重檻飛楹,周匝石際。一青衣自戶出,年始十三四,身衣珠翠,顏甚姝美,謂歸舜曰:“三十娘子使阿春傳語郎君,貧居僻遠,勞此檢校,不知朝來食否?請垂略坐,以具蔬饌。”即有捧水精床出者,歸舜再讓而坐。阿春因教鳳花臺鳥“何不看客?三十娘子以黃郎不在,不敢接對郎君。汝若等閒,似前度受捶。”有一鸚鵡即飛至曰:“吾乃鳳花臺也。近有一篇,君能聽乎?”歸舜曰:“平生所好,實契所願。”鳳花臺乃曰:“吾昨過蓬萊玉樓,因有一章詩曰:露接朝陽生,海波翻水晶。玉樓瞰寥廓,天地相照明。此時下棲止,投跡依舊楹。顧餘復何忝,日侍群仙行。”歸舜曰:“麗則麗矣,足下師乃誰人?”鳳花臺曰:“僕在王丹左右,一千餘歲,杜蘭香教我真籙,東方朔授我秘訣。漢武帝求太中大夫,遂在石渠署見揚雄、王褒等賦頌,始曉箴論。王莽之亂,方得還吳。後為朱然所得,轉遺陸遜,復見機、雲製作,方學綴篇什。機、雲被戮,便至於此,殊不知近日誰為宗匠。”歸舜曰:“薛道衡、江總也。”因誦數篇示之。鳳花臺曰:“近代非不靡麗,殊少骨氣。”俄而阿春捧赤玉盤,珍饈萬品,目所不識,甘香裂鼻。飲食訖,忽有二道士自空飛下,顧見歸舜曰:“太難得,與鸚鵡相對。君非柳十二乎?君船以風便,索君甚急,何不促回?”因投一尺綺曰:“以此掩眼,即去矣。”歸舜從之,忽如身飛,卻墜巴陵,達舟所。舟人慾發,問之,失歸舜已三日矣。後卻至此,泊舟尋訪,不復再見也。(出《續玄怪錄》)
柳歸舜是吳興人。隋文帝開皇二十年時,柳歸舜從江南乘船去巴陵,江上起了大風,把船吹到君山(又名湘山,在湖南洞庭湖中)下面,只好拴船登岸。順著小路不覺走了四五里,興致很高地跨過小溪山澗,也不順著路走了。忽見道旁有一塊大石頭,整個石頭都透明錚亮,又圓又平,方圓六七畝大小。石外都長滿了翠綠的竹子,像盆口那麼粗,有一百多尺高,頂端都觸到了雲彩,鬱郁森森映著藍天。一陣清風吹過,竹林發出了動聽的音樂聲。大石的中央長著一棵樹,一百多尺高,枝幹是彩色的,樹葉有盤子那樣大,花的直徑有一尺寬,花瓣深藍色,花中飄出奇異的香氣籠罩著周圍,如煙似霧。樹上有好幾千只紅嘴綠毛二三尺長尾巴的鸚鵡上下翻飛,互相叫著彼此的姓名,有的名叫“武遊郎”,有的名叫“阿蘇兒”,有的叫“武仙郎”,有的叫“自在先生”,還有的名叫“踏蓮露”、“鳳花臺”、“戴蟬兒”、“多花子”。有個鸚鵡唱著歌,並說:“我這個歌兒是漢武帝時的鉤弋夫人常唱的,歌詞是‘戴蟬兒,分明傳於君王語。建章殿裡未得歸,朱箔金缸雙鳳舞’。”名叫阿蘇兒的鸚鵡說:“我記得阿嬌聽了這個歌以後在深宮裡流淚了。”接著就唱道:“昔請司馬相如為作《長門賦》,徒使費百金,君王終不顧。”這時又有隻鸚鵡開始背誦司馬相如的《大人賦》。這鸚鵡背完了《大人賦》後說:“我當初學這首賦時,被趙昭儀用頭上的寶釵狠抽了一頓,當時把我痛壞了,但我到底還是背出來了,成了我的一件絕活兒。”名叫武遊郎的鸚鵡說:“我當年見過漢武帝,他乘著鑲金的船在宮中的積翠池裡泛遊,自己吹起了紫玉笛,吹得十分動聽,皇上十分高興,李夫人就伴著笛子唱起了歌,歌詞是:‘顧鄙賤,奉恩私。願吾君,萬歲期。’”這時叫武仙郎的那隻鸚鵡就問柳歸舜,“你貴姓?排行第幾?”柳歸舜說:“我姓柳,排行十二。”鸚鵡說:“柳十二郎從哪裡來?”柳歸舜說:“我要去巴陵,遇到大風船靠了岸,一時高興走到了這裡。”武仙郎就說:“柳十二郎由於遇風得以來到這仙境,這真可謂因禍得福了,然而我只是一隻鳥,不能為你效什麼力。不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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