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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轉萬化,又玄自謂不能及。已而謂又玄曰:”我與君故人有年矣,君省之乎?“又玄曰:”忘矣。“童兒曰:”吾嘗生閭丘氏之門,居長安中,與子偕學於師氏,子以我寒賤,且曰非吾類也。後又為仇氏子,尉於唐興,與子同舍。子受我金錢賂遺甚多,然子未嘗以禮貌遇我,罵我市井之民。何吾子驕傲之甚邪。“又玄驚,因再拜謝曰:”誠吾之罪也。然子非聖人,安得知三生事乎?“童兒曰:”我太清真人。上帝以汝有道氣,故生我於人間,與汝為友,將授真仙之訣,而汝以性驕傲,終不能得其道。籲,可悲乎!“言訖,忽亡所見。又玄既寤其事,甚慚恚,竟以憂卒。
(出《宣寶誌》)
有個滎陽人鄭又玄,是名門家子弟,住在長安城中,從小和鄰舍閭丘氏的兒子一起在師氏那裡讀書。又玄性情驕傲,大抵因為自己門第聲望清高尊貴,而閭丘氏貧寒低賤的緣故,往往戲耍而且嘲罵閭丘子說:“閭丘氏不是我的同類,而我和你一起向老師學習,我即便不說,你難道心裡不慚愧嗎?”閭丘子默然流露出慚愧的神色。過後幾年,閭丘子病死。過了幾年,鄭又玄以明經科考得中,其後調補到唐安郡任參軍。到官以後,郡守命他代理唐興縣尉。同舍有個仇生,是大商人兒子,年紀剛夠二十,他家的資產數用萬計。每天與又玄見面,又玄累次接受他贈送的金錢財物,常與他聚飲出遊。然而仇生不是士族子弟,所以鄭又玄也不曾禮貌與仇生交往。曾經有一天,又玄設酒席聚會高朋,而仇生沒得到邀請。等酒喝盡興,有人對又玄說:“仇生和您一起住一起宴會,而仇生沒能參與這次聚會,難道你沒有過失嗎?”又玄覺得慚愧,就去召仇生。仇生來了,又玄用大杯斟酒給仇生喝,仇生推辭說不能全飲,堅持辭謝。又玄發怒罵道:“你是個市井之民,只知錐子和刀罷了,為什麼超越本分住在官舍呢?況且,我和你為伍,實在是你的幸運,又怎麼敢辭酒呢?”於是振衣而起,仇生羞愧得很,低著頭退出去,立刻辭去官職關起門來,不與人往來,經過幾個月就病死了。第二年,鄭又玄罷了官,在濛陽郡的佛寺僑居。鄭又玄平素喜好黃老之道。當時有個吳道士,憑道藝出名,住在蜀門山。又玄認為吳道士風格高尚,就騎馬跑去拜見,希望做吳道士的門下弟子。吳道士說:“您既然敬慕神仙,應當在山林里居住,不要在塵俗之中做偽詐之事。”又玄高高興興地拜謝說:“先生真是有道之人,我願在您左右作差使,那可以嗎?”道士答應了,就把他留下來。前後十五年,又玄學道的志向漸漸鬆懈下來。吳道士說:“你不能堅定學道之心,白白地住在山林之中,沒有什麼補益了。”又玄就告辭離去。
在濛陽郡嬉遊很久,其後向東走去長安,途經褒城,住在旅館裡,遇到一個十多歲的小童,相貌很清秀。又玄跟小童說話,那個小童很有智慧和辯才,千轉萬化,又玄自己認為不能趕上他。不久,小童對又玄說:“我和您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您記得我嗎?”又玄說:“忘了。”小童說:“我曾經生於閭丘氏門中,住在長安,與您一起跟老師學習,您因為我貧寒低賤,就說‘不是我的同類’,後來,我又作仇家的兒子,在唐興縣作縣尉,與您住在同舍。您接受我金錢財物很多,然而您不曾以禮貌待我,罵我是市井之民。為什麼您驕傲得如此過分呢?”又玄很驚訝,於是拜了兩拜道歉說:“這實在是我的罪過啊。然而您不是聖人,哪能知道三輩子的事情呢?”小童說:“我是太清真人。上帝因為你有道氣,特意派我降生到人間,與你作朋友,將要傳授真仙的訣竅,但是你因為性情驕傲,總不能得其道。
唉,可悲呀!“說完話,小童忽然不見了。又玄明白了那些事以後,很慚愧怨恨自己,終於因為憂愁而死。
張 卓
張卓者,蜀人,唐開元中,明經及第,歸蜀覲省。唯有一驢,衣與書悉背在上,不暇乘,但驅而行。取便路,自斜谷中,數日,將至洋州,驢忽然奔擲入深箐中,尋之不得。天將暮,又無人家,欲宿林下,且懼狼虎。是夜月明,約行數十里,得大路。更三二里。見大宅,朱門西開。天既明,有山童自宅中出,卓問求水。童歸,逡巡見一人,朱冠高履,曳杖而出。卓趨而拜之,大仙曰:“觀子塵中之人,何為至此?”卓具陳之。仙曰:“有緣耳。”乃命坐,賜杯水。香滑清冷,身覺輕健。又設美饌訖,就西院沐浴,以衣一箱衣之。
仙曰:“子骨未成就,分當留此。某有一女,兼欲聘之。”卓起拜謝,是夕成禮。數日,卓忽思家,仙人與卓二朱符、二黑符:“一黑符可置於頭,入人家能隱形;一黑符可置左臂,千里之內,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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