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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章
賀知章,西京宣平坊有宅。對門有小板門,常見一老人乘驢出入其間。積五六年,視老人顏色衣服如故,亦不見家屬。詢問里巷,皆雲是西市賣錢貫王老,更無他業。察其非凡也,常因暇日造之。老人迎接甚恭謹,唯有童子為所使耳。賀則問其業。老人隨意回答。因與往來,漸加禮敬,言論漸密,遂雲善黃白之術。賀素信重,願接事之。後與夫人持一明珠,自雲在鄉日得此珠,保惜多時,特上老人,求說道法。老人即以明珠付童子,令市餅來。童子以珠易得三十餘胡餅,遂延賀。賀私念寶珠特(明鈔本“特”作“持”)以輕用,意甚不快。老人曰:“夫道者可以心得,豈在力爭;慳惜未止,術無由成。當須深山窮谷,勤求致之,非市朝所授也。”賀意頗悟,謝之而去。數日失老人所在。賀因求致仕,入道還鄉。(出《原化記》)
賀知章,在西京宣平坊有住宅。他家對門有一個小板門,經常看見有一個老人騎著驢在那兒出入。過了五、六年,再看那老人的臉色衣服象原來一樣,沒有變化。也看不到他的家屬。詢問巷中的鄰里,都說是西市賣穿錢繩索的王老,再沒有別的職業。經觀察,看出他是一個不平凡的人。賀知章經常在空閒日子到王老那裡去,老人迎接很恭敬謹慎。他只有一個使喚童子。賀知章就問他的職業,老人很隨便地回答。由於和他往來增多,逐漸地更加尊敬,言論也逐漸多起來,於是在言談中說了他善於修道煉丹之術。賀知章平素尊通道教,所以願意拜老人為師。後來賀知章和夫人拿一顆明珠,自己說是在家鄉的時候得到的,珍藏了多年,特地敬獻給老人,請求老人給講授道法。老人接過之後就把明珠交給童子,讓他買餅來,童子用明珠換來三十多個燒餅,並請賀知章吃。賀知章自己心想,寶珠是特意送給老人的,可老人卻如此輕用。心裡很不愉快。老人已經察覺說:“道術可以心得,哪裡是在於力爭呢?慳惜之心不停止,道術沒有理由成功。應當到深山窮谷中,勤奮地、專心致志地探索尋取它,不是市朝所能傳授的。”賀知章聽了頗有心得,領悟了老人的意思,拜了老人就離開了。過了幾天,老人不見了。賀知章於是請求辭官,入道還鄉。
蕭穎士
功曹蕭穎士。常密遊。於陳留逆旅。方食之次,忽見老翁,須鬢皓然,眉目尤異。至門,目蕭久之,微有嘆息,又似相識。蕭疑其意,遂起揖問。老人曰:“觀郎君狀貌,有似一人,不覺愴然耳。”蕭問似何人。老人曰:“郎君一似齊鄱陽王。”王即蕭八代祖。遂驚問曰:“王即某八代祖,因何識之?”老人泣曰:“某姓左,昔為都〔鄱〕陽書佐,偏蒙寵遇。遭李明之難,遂爾逃亡,苟免患耳。因入山修道,遂得度世。適驚郎君,乃不知是王孫也。”遂相與泣。蕭敬異之,問其年,乃三百二十七年矣。良久乃別。今在灊山,時出人間。後不知所之。(出《原化記》)
功曹蕭穎士,經常秘密遊覽。一次住在陳留的客店。他正在吃飯中間。忽然看見一個老頭兒,須鬢雪白,眉目尤其異常。他來到門口,看了蕭穎士很長時間,發出輕微的嘆息聲。
又好象和蕭穎士相識。蕭穎士不知他是什麼意思,於是起身拱手相問。老人說:“我看公子的身形相貌,有些像一個人,不覺悲傷罷了。”蕭穎士問他象什麼人。老人說:“公子象齊鄱陽王。”齊鄱陽王就是蕭穎士的八代祖先。蕭穎士於是驚訝地問老人說:“齊鄱陽王就是我的八代祖先,你為什麼會認識他?”老人哭泣著說:“我姓左,過去是鄱陽王書佐,備受寵信,各方面都蒙受禮遇。遭李明之難,我就逃走了。苟且偷生,免除了禍患,就進入深山修行道術。終於獲得出世。方才看見公子感到吃驚,竟不知是齊鄱陽王的子孫。”於是他們相對而泣。蕭穎士對他很恭敬,也感到詫異。問他的年齡,竟然三百二十七歲了。過了好長時間他們才分別。老人現在住在灊山,時常出山到人世間。後來,不知他去什麼地方了。
李仙人
洛陽高五娘者,美於色,再嫁李仙人。李仙人即天上謫仙也,自與高氏結好,恆居洛陽,以黃白自業。高氏能傳其法。開元末,高李之睦,已五六載。後一夕五鼓後,聞空中呼李一聲。披衣出門,語畢,還謂高氏曰:“我天仙也。頃以微罪,譴在人間耳。今責盡,天上所由來喚。既不得住,多年繾綣,能不愴然。我去之後,君宜以黃白自給,慎勿傳人,不得為人廣有點煉,非特損汝,亦恐尚不利前人。”言訖飛去。高氏初依其言。後賣銀居多,為坊司所告。時河南少尹李齊知其事,釋而不問,密使人召之,前後為燒十餘床銀器。李以轉聞朝要。不一年,李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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