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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璞,皆受戕害;我以此委蛻耳。異韓彭與糞壤並也。某或思避,自此而逃,孰能追也?”他問不對,唯雲鬚筆。子威搜書囊而進。亦愧領之。威曰:“明晨法場寓目,豈蛻於此乎?”丁曰:“未也,夕當甚雨,不克行刑,兩晝雨止,國有小故。十九日天限方及。君於此時,幸一訪別。”言訖還館,復自穴入,荷校以坐。子威卻往溫泉,日已晡矣,風埃忽起,夜中果大雨澍。遲明,泥及骭,詔改日行刑。兩宿方霽,則王姬有薨於外館者,復三日不視朝。果至十九日,方獻廟巡廛,始行大戮。子威是日飯僕飽馬,吉旦往棘圍候焉。亭午間,方號令回,觀者不啻億兆眾矣,面語不辨,寸步相失,俘囚才至,丁已志焉,遙目子威,笑頷三四。及揮刃之際,子威獨見斷筆。霜鋒倏忽之次,丁因躍出,而廣眾之中,躡足以進,又登酒肆,其言如蜀。脫衣換觴,與威對飲。雲:“某自此遊適矣;勉於奉道,猶隔兩塵,當奉候於崑崙石室矣。”言訖。下旗亭,冉冉西去,數步而滅。(出《廣異記》)
唐大曆年間,常行式做西州採訪使。他有一個侄兒叫子威,年紀二十歲左右。聰明機敏,溫和謙敬。沉浸在觀賞道書上,沉溺著迷於神仙修煉之術。有一個叫丁約的步兵,在他的部下執勞役供使喚。丁約在子威周圍侍奉,謹慎勤勞,不曾有一點懈怠。所以子威很偏愛他。一天,丁約的言辭氣度悽慘悲傷,說要到別的地方去。子威怒道:“你是有軍籍的,怎麼能容你自己隨便。”丁約說:“我要離開這裡,打算已定,不可能留下我的,然而,我恭敬地在你左右待候你,至今已經二年了,不能忘了我們之間的感情,想有所報答。我可不是庸庸碌碌的乞求吃喝的人,還環繞在世俗中間。我有藥一粒,願意用它贈別。這藥不能長生,但吃了它,在壽命限定之內是不會有別的病的。”於是解下衣帶,從裡面拿出一粒藥,類似穀粒,把它進獻給子威。又對子威說:“公子的道義情理深厚,心地光明,暗中不做壞事,最終應當拋棄塵俗,但還要相隔兩塵。”子威說:“什麼叫兩塵?”丁約回答說:“儒教說它是世,佛教說它是劫,道教說它是塵,善於堅持向道意念也是可以長壽的,五十年後我們京城附近相遇。到那時候再見了我,不要驚訝。”說完就出去走了。子威驚愕,急忙命人去追趕他,已經追不上了。主將用逃亡之名向上級陳述,請求削去他的軍籍。這以後,子威對丁約是走路思考,坐下想念,留意尋訪,終究還是沒有他的蹤跡。後來子威考上明經,幾次調遷,做過幾個縣的縣令。等到了七十歲,眉毛頭髮都雪白了。當時是元和十三年,子威將要回京城,一天晚上,住在驪山的旅館中,聽到大街上非常喧譁,詢問店家是什麼原因。店家說:“劉悟捉拿逆賊李師道的部下將校送到朝廷去。子威走出店門,到街上去看。
就見軍兵拿著武器防護森嚴。用鐐銬鎖著的罪犯連續不斷。其中有一個人,就是丁約,雙臂被反綁在背後,一直往西走去。丁約身體強壯,和過去相比,沒有什麼不同。子威對此感到太奇怪。就在子威千百人中,驚奇地看丁約的時候,丁約已經看見子威了。他微笑著向子威打招呼說:“還記得臨邛相別嗎?轉眼之間,五十年了,很幸運,我們今天能夠相見,請你送我到前面的驛站。”不一會兒,到了滋水驛站,就把丁約等分散拘禁在廂房的屋子裡,只開一個小洞,用它來給食物。子威窺視丁約,一會兒,看見丁約脫去腳鐐手銬,放在一邊,用席子蓋上它。從小洞跳出,和子威手拉手上了旗亭。敘說闊別的遺憾,並且嘆息子威的衰老。子威對丁約說:“仙兄既然有先見之明,聖朝覆蓋天下,為什麼偏要投靠叛逆呢?”丁約說:“說它話就長了,我現在也不是要逃走。在四川告別時,難道不是說了在靠近京師的地方相遇,千萬不要驚奇嗎。”子威又問他說:“你果真打算服刑嗎?”丁約回答說:“道中有尸解、兵解、水解、火解,大有人在。稽康、郭璞,都受殺害,我用這個方法,也不過象蟬丟棄它所脫的皮罷了,不同於韓彭成為糞土。我若想躲開,從這裡逃出去,誰能追上我呀!”子威再問別的,他不回答,只說他需要筆。子威從書袋中找出筆贈送給他,就遜謝著接受了。子威說:“明天早晨法場看你,難道你就在這脫掉肉體嗎?”丁約說:“不是。今天晚上必定下大雨,明天不能夠行刑。過了兩天大雨停止了,朝廷又有小的事故。十九那天上天規定的限期才到,在這個時候,希望你去看望告別。”說完回到館舍,又從小洞進去,戴上刑具而坐。子威卻去溫泉,太陽西下,已經是下午三時至五時了。忽然颳起大風,塵土瀰漫天空,夜裡果然大雨如注。天快亮的時候,泥水淹到小腿。下詔改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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